蕭玦話一出,幾個守衛就提了軍棍走向那個鬧事的愚民,那愚民一看蕭玦當真是要動真格,連忙後退,那些軍棍可有一掌寬,他們本就虛弱,要是這棍子落下來,也不用治了。

但蕭玦又何曾會在乎他的話,受過嚴格訓練的守軍兩下就用棍子將那人提了出來,駕到桌子上便是一棍子落下,那村民瞬時慘叫一聲。

“你不能……”

他嘴裡一直念著,但論嘴上功夫,何人能和蕭玦比。

“我為何不能?依國法,你們將小歡活活燒死,已是犯了殺人之罪,我有權處置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不僅僅是你,參與的每一個人我都可以處置。”

“我知道你們有病,是陛下吩咐了要醫治的人,沒關系,硯懸先生已經找到了醫治你們的辦法,無關者可以醫治,犯事者終有一死,不如省了藥材和物資,直接隨那些屍體一起燒了,反正,你們本就覺得這樣的處理方法沒有錯。”

“不……不……”

本來那些做看客的村民瞬時沸騰起來,一些心虛的已然跪下求饒,蕭玦卻依舊冷漠,他要的,還不止這樣。

求饒聲此起彼伏,有人說這是報應,有人喊冤,也有人哭著求饒,被打的村民被丟了回去,可都沒人再敢和他接觸。

人就是如此,一旦與自己相關的利益關系被破壞,他們就只會顧及自己,翻臉比翻書還快,而這些愚民,更加如此,那個鬧事的村民,如今也該體會到了當初小歡的心情了吧……

蕭玦的一句命令就像是一塊巨石投進了波瀾的水面,激起千層浪花,就算在明明都得了瘟疫的小小村子裡,他們也慢慢開始隔閡,長坪村和趙家村的人排斥著廣安村的人,他們說廣安村的人是劊子手,是他們遭了報應,對他們更是避之不及,生怕一有牽連就會被放棄醫治同那些屍體被燒死。

人當真是脆弱又可笑的生物。

硯懸還是如同沒有感情之人一般穿梭於各個病患之間,徐桎讓人沒收了村裡所有人的杯碗用器,那些人以為徐桎當真放棄他們了,為此還哭了許久,直到新的用器再度發下才消停。

那些染了病氣的用物被焚燒殆盡,由硯懸解釋了後,他們才知道自己為何得了瘟疫,這一事實無疑又給他們脆弱的心靈上了一課。

“等這些村民病好後,只怕還需要一些物資。”

徐桎看了一眼正在改變的趙家村,不由感嘆道。

莫折霽也沒含糊,笑著應下:“放心,有岐山閣在的一天,就不會讓百姓缺了用度。”

“對了,聽聞之前紫殊侯拜託硯懸先生去廣安村找高家小姐,可有訊息?”

莫折霽一問,我和蕭玦都不由蹙起了眉頭看向莫折霽,徐桎先沉默了半響,又搖了頭。

“沒來得及,隨那些屍體一起燒了。”

“可惜了。”

賬內的氣氛一下子沉重起來,我心中有疑惑,裝作不舒服的樣子出了營帳,正好瞧見陶珠正帶著小恬在那玩。

“星宇呢?我記得早上他還和你在一起呀?”

“星宇說他有些困,去小睡一會,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陶珠笑著答了我一聲便又和小恬玩了起來,我鬆了口氣,再往村子方向看,高若儀蒙了面巾正跟在硯懸後面打雜,而心有愧疚的莠兒也沒閑著,穿梭於人群中幫忙,好笑的是,她幫的大多是以前趕走她的人,而那些人每接受一次莠兒的幫助,就嘆了口氣,看來蕭玦的威脅還是有用的,果然,能動手的地方就不要動口了。

只是我如今依舊好奇,莠兒怎麼會沒事?如今硯懸也沒讓她帶面巾,想到此處,我就趕緊叫住了一旁忙活的青歌。

“青歌,你過來一下,我有事問你。”

“是紫殊侯夫人啊,怎麼了。”

青歌依舊是那副樂觀的模樣,看見我就趕緊跑來。

“我想問你一下,為何莠兒在裡面沒事?”

聽我一問,青歌立即反應過來了,解釋道:“是這樣的,你見過得天花的人嗎?”

我搖搖頭,他又道:“在人得了天花後,身體內會産生一種氣,這種氣能讓他以後再免疫天花的病氣,莠兒也是如此,她扛過了春瘟,所以體內也有了這種氣。”

歷時小半個月,南郊村民的病情因為有了硯懸對症下藥的治療,已經接近尾聲,有意思的是,當初那些出於各種理由而收購藥材的達官貴人們此時也來湊起了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