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宮裡回來後,我背上的傷不出所料的加重了,蕭玦索性告了長假在府中照顧我,這一修養,竟是修養了到了十一月,天氣越發冷了。

章姑姑肩上的傷雖談不上嚴重,也是起了好大一片淤青,對那時的驚險倒是沒有絲毫抱怨,雖然她嘴上未說什麼,但我也深記著她這份恩情,總想著要回報她些什麼,星宇年輕氣盛,那點傷也好得快,剛好就往巍山跑,自然也是我交代的差事。

一切都好像是過眼雲煙,徐淩並沒有因此一蹶不振,他終究是帝王,脆弱的一面展示過了一次那便是極致了,就連在處理徐龔的事上,也是將他厚葬,就當這一切沒發生過,徐澤被終身軟禁了,恭王府還是那個恭王府,只不過早不複往日氣焰,連門前的植栽都成了枯枝落葉,尋常路過的百姓都繞道而行,只當晦氣。

而徐龔在朝中的勢力也被徐淩連根拔起,他並沒有打算放過這些有牽扯的人,與徐龔,那是他或多或少念在親情上對徐龔徐澤的仁慈,並不代表他會放過對他有二心的人,朝中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肅清,正好也為開春的會試留出空位。

何蓄昀因為此次平叛有功,直接晉升了禁軍都督,恰逢徐子嬌生了個大胖小子,一時成了長安城炙手可熱的名人。

按約,岐山閣立了大功,成功得到了皇商的名頭,只是縱使打通了朝廷這條路線,莫折霽也並不算佔到了甜頭,徐淩不會放任莫折霽黑白兩道通吃,讓他的生意有了官方化,自然也讓他切斷了江湖上的黑生意。

雖然他心裡不願意,斷了不少財路,可皇商這條路不得不打通,他也只好關閉了情報和懸賞買賣,這一筆生意,著實虧了不少。

徐淩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的人,雖然禁止了莫折霽的黑道買賣,卻也將隴州徐龔發現的那處礦源送給了他由他處置,才順了莫折霽的毛。

若說這中間誰犧牲得最多,莫過徐懷昕,李庭死後,她的心彷彿也跟著死了,辦了祭禮後,她竟然請書徐淩去了道館,說是贖罪。

至於贖的什麼罪,眾人都不再提及,只是那日偶然路過學教府時,正巧碰見她從學教府裡出來,與當初那位教學的老先生拜別。

她當時著了一身素衣,神色淡然,頭上也沒有佩戴任何飾物,唯獨腰間掛著一把玉骨折扇,可我怎麼看她都失了些人氣,若是拿她與當初在禦花園時的傲然樣作比,可以說是兩個極端了。

她似乎也看到了我,對著我淺淺點頭,這種點頭之交讓我熟悉又陌生,可又被她的安寧表現得無話可說。

我與她閑扯了幾句,無非是問她在到道館裡住得習慣否,有什麼需求可以與我說等等,雖然總覺得我和她有一天會說這些話很奇怪,但她如是的回答卻並沒有讓我的問話顯得尷尬。

她說她現在的日子很安寧,跟我說她與李庭雖然成婚時日不多,但李庭總是很溫柔很周全,如今她也學著李庭那樣生活,才發覺以前李庭總愛做的那些瑣碎之事也別有樂趣,這讓她時常能感覺李庭還在她身邊,無微不至得照顧著她,讓我不用擔心,這讓我想起不知哪個話本裡的一句話,他走後,我便活成了他的樣子。

我和她便這麼有一搭沒一搭閑扯著,卻心照不宣得對蘭妃之事隻字不提,臨走時,她略有遲疑的囑咐我,小心徐懷簌。

我對她的好意只是一笑,至少現在,徐懷簌什麼也做不了。

而當我在前一刻還在為自己佔有著蕭玦而開心時,現實就給了我一盆冷水讓我清醒過來。

我知道喜歡蕭玦的女孩子長安遍地都是,就算是我大方一點允許蕭玦收兩個沒名分的侍妾,也會有人上趕著來,但是我從沒想到過有一天我會正面面對自己的情敵,畢竟之前就算再多人喜歡蕭玦,蕭玦的態度擺在那裡,可現在,當她站在客廳與蕭玦勾肩搭背笑談時,我在心裡第一次給自己拉響了警鈴。

“這是我夫人,也是當朝承陽公主。”

“公主”

眼前的女子一副江湖打扮,面板雖然沒有那些京城女子們白,卻是毫無瑕疵的幹淨,五官精緻,一看便是個美人,若是好好打扮一番,也別有風情。

只是她看向我的目光似乎不太友好,像是輕蔑

但我壓下了我心中不快,對她笑道:“有禮了,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