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前,我在鞦韆上遠遠得便瞧見那抹暗紫色的身影,我欣喜得站起來,那是我第一次覺得暗紫色是這麼好看,蕭玦身邊的,還有長堯,他與長堯交談著什麼,時而蹙眉,時而點頭,接著將目光落在我身上,換上微笑。

長堯自覺的不打擾我們,道了安便離開,蕭玦則來牽我的手。

“聽說你早飯沒有吃多少?可是不合口味?”

“嗯……沒有,昨晚吃得太多了,所以今早沒什麼胃口,哎呀,你一說我就餓了,我們快去吃飯吧。”

說罷我便牽著蕭玦的手加快了步子,到用午飯時,我才驚覺金鈴鐺居然在還在府上。

“你今天沒有去上課?”

“今日二師父帶幼姬姐姐去遊玩,所以給我放了假。”金鈴鐺在說這話的時候瞥了一眼蕭玦為我夾菜的手,不由蹙了眉淡淡道:“我今天上午一直都沒出去,明明是姐姐心不在焉。而且……還說什麼不能養成依賴別的壞習慣……唔!”

我瞧金鈴鐺越說味道越怪,我趕緊夾了一大塊糖醋裡脊塞到他嘴裡,淡淡道:“食不言。”

說完我也自覺心虛得扒著碗裡的飯,不再說話。

飯後,蕭玦看起書,我無聊數起棋子,金鈴鐺則擺弄著他的“李太白”,我突然想起金鈴鐺對賀宜的稱呼,二師父,自沈姨娘去後,賀宜便在雪裡跪著為沈姨娘守了幾天幾夜的孝,後又像是故意一般不請大夫醫治自己的腿,任由那雙腿染上寒疾廢了,他總是會這般折磨自己,當初是,現在也是。

索性,他也料定了白幼姬放不下他,所以求著徐子嬌給他和白幼姬製造見面的機會,如他所願,心軟如白幼姬,留下照顧著殘疾的他,沒了淮安侯府二公子的約束也沒了長安花魁的稱呼,他倆倒像是對神仙眷侶,只是白幼姬再也不願與他成婚,對於這對苦命人,大概這也算是個好結局了。

金鈴鐺是被白幼姬的廚藝給折服了,連帶賀宜的好感也多了幾分,也能讓他叫上一聲二師父,這大師父自然是邵寒,我與他說這樣給師父排名不太好,況且以後不知道還要有多少師父,他卻說,有了這兩位師父還需要其它人?

我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卻也可見他對邵寒賀宜的評價很高。

“金鈴鐺,你為何不叫幼姬叫二師娘?”

金鈴鐺想也不想便說。

“幼姬姐姐又沒嫁給二師父,於禮不合。”

“你也沒叫過我姐夫。”

蕭玦放了書淡淡道,金鈴鐺則瞥了頭輕哼一句不習慣,蕭玦也沒與他計較,只是淺淺一笑,忽而,金鈴鐺又喃喃道。

“說來,我總覺得我平白給很多人降了輩分。”

“怎麼說?”

我打量著他,他放了手中的李太白掰著手指頭頭頭是道得細數著。

“兇巴巴郡主是姐姐你的表姨,我自然得跟著叫表姨,如今兇巴巴郡主成了何夫人,我連帶要叫平侯世子為表姨夫。然後寧姐姐又是表姨夫的妹妹,我又要順帶叫她一聲表姨,連帶二師父的哥哥淮安侯世子也要叫一聲表姨夫,還多了個姐夫……”

我聽著金鈴鐺委屈的語氣不由噗嗤一笑,蕭玦也插話道:“這樣想來,確實很虧。”

說罷便看了我一眼,可他的臉上哪有什麼委屈的神色,有的只是得意的笑,我不禁揚了下巴道:“那我還從堂堂公主變成了夫人,不虧啊?”

接著便聽到蕭玦一聲輕笑,顯然十分高興,轉向我道了一句:“夫人委屈了。”

這句話對我還是十分受用的,聽得我心裡甜絲絲的,金鈴鐺卻是嘆了口氣又去擺弄自己的李太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