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侯府內。

何玉寧離開隱花閣後,心中始終有些複雜,其實何玉寧有自己的小心思,從小到大,她便受著貴族小姐的禮儀和薰陶,與秦越不同,那些女訓女戒早已記於心中,更知父母之言媒妁之命,直到遇到秦越,才知道日子原來可以這樣過,什麼男女不能隨意見面,他們在一起喝酒吃飯不也挺好的。

這些年來,自己年紀也不小了,父母雖然沒有逼著自己嫁人,可自己終歸是要嫁人的,如今有了徐龔這一封帖子,何玉寧心裡也明瞭,也到了這一天了,只是,心中怎麼都有些不捨,總是想著那著紫衣人的淡淡笑容。

何玉寧知道那不是自己該想的,也不是自己不能想的,所以她比任何人都約束自己,幸而,她的約束力是很好的,可還是蓋不住心裡那份失落。

何玉寧就這樣帶著那份失落回了平侯府,剛下馬車時,便瞧著旁邊還兩架馬車,有客人?

帶著疑惑,何玉寧進了門,還未行至客廳,便聽見裡面笑聲朗朗,這讓何玉寧更疑惑了,是誰能讓母親笑得這麼開心?

“母親,玉寧回來了。”

“喲,玉寧回來了啊,快來見過你賀伯母。”

賀伯母?

何玉寧抬頭看去,這才發現淮安侯府夫人正一臉和善得笑意坐於客位,而旁邊,則是賀池。

何玉寧來不及驚訝,恭恭敬敬行禮:“賀伯母安好。”

“哎喲快來讓我看看,真是女大十八變,那會我們府還沒搬的時候她的個頭還不及我腰呢,除夕那晚匆匆一別,都沒能和你聊上幾句,如今真是越長越標緻,亭亭玉立的,真叫人喜歡,依雲啊,你福氣可真好!”

依雲是平侯夫人的閨名,淮安侯夫人滿臉的笑意,別提多歡喜。

“你呀,就別誇我了,賀池不也是,一表人才翩翩公子,我瞧著啊,不知迷倒長安多少少女!”

“你就別打趣我了,說正經的,玉寧還沒許親吧,要是沒許親,我們也這麼多年老交情了,你可不許把你家閨女藏著掖著啊。”

“母親!”

何玉寧聽淮安侯夫人一言,怕她病急亂投醫就答應了,慌張得叫出聲,卻又礙於禮數不好說出口,正著急該如何應對,賀池笑著道。

“母親,人家可是女孩子,你就算喜歡她也不能這麼當著人家面說這些呀,這樣,我與玉寧出去走走,你們聊。”

說罷賀池行了一禮看了眼何玉寧便出了門,何玉寧也只好行了禮跟著出去。

出了門,兩人卻都沉默著,二人就這麼並排著走在長長的走廊間。

“那日我經過承龍殿,撞上了給陛下送摺子的小太監,小太監一時著急,撒了些摺子在地上,我幫他撿的時候無意瞧見了隴州謹王的摺子,說是挺中意你的,想讓陛下給你和徐澤賜婚。”

賀池淡淡道著,何玉寧則怔怔得看著他。

“當時我便擔心陛下真的會應下,幸而他並沒搭理那份摺子。”

說到此處,賀池轉身面向何玉寧,從懷中拿出一支斷了半截的羊脂玉簪出來遞給何玉寧,何玉寧看著那半截玉簪有些失神,賀池繼續道。

“還記得嗎,我們的定情信物,我還留著呢,那時我沒有和我表妹成親。”

何玉寧的鼻子有些酸楚,輕啟雙唇想說些什麼,許久,才淡淡道:“只是兒時的遊戲罷了,當不得真,我那半截也早就丟了。”

“可你我也算是訂了親,至少,你不用嫁給徐澤了,而且……徐龔就算朝中勢力再大,也不能動我淮安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