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聰徹底清醒過來, 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他驚恐萬分地從床上坐起來, 一看環境, 心裡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再看看自己, 穿著酒店的白色棉絨浴袍,胸口的地方好像有幾顆草莓,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

鎮定心神,扭頭往旁邊看去,跟他一樣穿著白色浴袍的唐億磊正趴在床上睡得香,腦袋埋在松軟的大枕頭裡,臉都看不見了。

不好的預感泡泡一樣“蔔”一下沒了,鄧聰舒著氣順胸口,緊接著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放心得太早了?

唐億磊同志可是有過前科的,誰知道他昨晚是不是對自己做過什麼?

鄧聰挪了下屁股,悄悄掀開被子下床, 來了兩個大幅度的踢腿——嗯, 除了腦袋有點暈,身上沒有感覺疼的地方, 唐億磊還算有點人性。

然而當鄧聰的視線落到唐億磊露出的後脖頸,和他的睡姿上時,他又害怕地抱緊了自己的小身板——那紅紅的大草莓, 和渾身貼床的姿勢……難道……昨晚禽獸的人是他?

就在鄧聰即將被自己的腦補嚇哭之際, 唐億磊醒了過來,翻身坐起來,揉一把臉, 看向傻站在床邊鄧聰,問:“你幹嘛呢?”

“你……”鄧聰有點吃不準了,唐億磊這麼霸道總裁,應該不至於讓自己得逞吧,“我……昨晚……我們……”

“都不記得了?”唐億磊掀開被子跪在床上,一把勾住鄧聰的脖子拉近自己,另一隻手扣住他的下巴,大拇指曖昧地在他下嘴唇上來回摩擦,“要不要我幫你回憶回憶?”

鄧聰嚥了下口水,小幅度地搖頭。

唐億磊笑了一下,放開他,下床走進浴室:“你以後啊,最好還是把酒戒了,老不長心中招,戒了清淨。”

提起喝酒,鄧聰的記憶開始回籠。

殺青宴上,小崔給他敬酒賠罪,然後他們一起喝了幾杯,接著他就醉了,記憶開始模糊,他隱約記得和小崔一起離開了會場,之後……之後他躺到了床上,小崔好像要脫他衣服?再然後唐億磊出現了,還有一些其他人,然後他們一起進了一個房間。

他很熱,要洗澡,唐億磊來幫他,然後……

鄧聰臉頰的溫度開始升高,昨天他沒有斷片兒,雖然因為醉得迷迷糊糊,意識不清,但卻不至於失憶。

關於昨晚發生的一切,碎片一樣儲存在他的腦子裡,但正因為這樣,他和唐億磊之間的那些事情,才顯得更加夢幻和玄妙。

水流之下,面板相貼的觸感,另一個人的呼吸,忠於本能的愉悅……鄧聰抓著腦袋跪在地上,抵著床沿,心道還不如讓他斷片兒呢。

另一頭,關在浴室裡的唐億磊在水池裡放滿冷水,往臉上撲了好幾下,才把自己的後悔壓下去。

他不是聖人,但昨晚卻做了一件特別聖人的事兒。

有人把自己送到了他嘴邊,他卻沒有吃下去。當時想著,這麼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在兩個人都清醒時候,兩情相悅地完成才美妙。

上次和鄧聰的419,兩個人都稀裡糊塗的,這種事情,唐億磊是不想再發生一次了,所以他剋制住了自己,把昨晚的事情,限制在了互幫互助的範疇裡,沒有跨過那道界線。

當時覺得自己特別理智,特別帥氣,特別有逼格,但是現在想想,只覺得悔得腸子都清了——做聖人,真不如做野獸快活。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唐億磊只能在浴室裡唉聲嘆氣,“自食苦果”。

從浴室出來之後,唐億磊恢複了道貌岸然的精英樣,踢著鄧聰的屁股讓他去洗漱,然後叫了酒店的早餐,給家裡打電話。

鄧聰出來的時候剛好看見他在跟糖豆影片,湊過去和兒子聊了一會兒。自從鄧聰開始拍戲以後,他們就在糖豆房間裡加了一張單人床,給需要留宿照顧糖豆的芳姐休息。

昨晚芳姐就是睡在家裡的,而糖豆也適應了不能每晚都跟爸爸“媽媽”睡在一起的改變,只要每天能見到人,小包子就沒什麼意見。

跟糖豆聊完,唐億磊叮囑鄧聰給俞海報平安,昨晚要不是俞海通知他,袁羽一個人早就抓瞎。

鄧聰點點頭,聽話地給俞海打電話,剛接通,劈頭蓋臉一頓嘲:“鄧小聰,你說你心眼還能再大一點嗎?千叮萬囑告訴你要當心小崔,當心小崔,結果你跟人家喝起酒來了,喝完不算,還被人帶走了,你就不擔心被那惡婆娘剁掉點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