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沒有再做下一步,就只是抱著她睡覺了。他手掌隨意地搭在她的身上,放到哪兒算哪兒,但是大多數時間還是放在在思胸前那兩團……

接連幾天,都是這樣。

他沒有睡她……

身處在這樣一個條件艱苦的環境中,朝不保夕,在思暫時地安全了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替自己這個慶幸的想法而感到悲哀。

又過了幾天,在思慢慢地發現,周覺山白天很忙,但夜裡大多會回來,而且不管時間多晚,他都要把她拉起來,上下地檢查一遍……

她害怕,也畏懼那個男人。

在思有心逃走,更想回到中國……可是她也深知自己從雷臨鎮一路被矇眼綁到這裡,連汽車都最起碼坐了兩個小時。

南撣邦軍區裡山路崎嶇,地形又複雜,她身上沒有任何證件、錢和通訊裝置,就像之前苗倫所說的那樣,她就算想逃……真逃了……不要說南撣邦軍是否會找她,深山裡到處都是飛禽猛獸,緬甸的孟加拉虎又極其出名,一步走錯,她很有可能就會淪落成野虎的點心。

逃跑的計劃一拖再拖……

身處在軍區重地,日子久了,連以往她聽慣了的炮火聲都讓她感到膽怯。她第一次感受到一個人的渺小與無力……

曾經在課本上學習到的知識,都被一陣陣震耳欲聾的炮火聲給殘忍地炸成了碎片——

“緬甸是一個多宗教的國家,這裡人人有信仰,處處有善心……”

又一日。

距離俞在思被綁到這個軍區裡面,已經大抵有半個多月的時間了。

房子一樓,寬敞的客廳裡,一臺老舊的電視機正在報道緬甸政府軍與地方獨立民族軍的交戰與和談的進展情況:“上午九點一刻,克欽獨立軍與政府軍再度交戰,停戰和談終止,緬甸東北山林一帶再度陷入緊張局面。”

大門開著,在思躲在院子外面,拿著一根樹枝,悄悄地記下了這場戰事的死傷人數。

康嫂正忙著在後院裡洗衣服,她捧著一盆新洗好的衣服路過在思,看見她,笑了笑。“俞小姐,你可真有意思,你明明都聽不懂緬甸語,怎麼還能連男人打仗的新聞都看得這麼起勁兒呢。”

這種新聞,連當地的緬甸年輕人都很少看了,戰爭持續了幾十年,讓老百姓對打仗這事兒都變得麻木了。

“緬甸現在最火的節目是真人秀綜藝,每天演明星們吃吃喝喝的故事,可有意思了。”

康嫂這人總是樂呵呵的。

在思低下頭。

掖了一下耳邊的碎發,沒回應,假裝完全聽不懂似的。

康嫂心大,說過就忘,她瞅瞅四周,燦笑,從懷裡掏出一小塊巧克力。“瞧,我其實是來給你送這個的。你早飯沒吃飽吧?你看你這麼瘦,必須得多吃點好吃的東西補補身體才行啊。”

緬甸的飯菜口味單調,辣味濃、油膩大,她知道,很多外國人都吃不慣的。

在思微怔了一下。

她低頭,看著眼前這熟悉的紫紅色多莫瑞包裝紙,猶豫了半晌,沒好意思接。

康嫂硬塞到她手裡,“吃吧,別客氣,這是軍區裡的戰備補給,我牙齒不好,吃不了這麼甜的。”

在南撣邦軍區裡接觸的這半個多月,康嫂一直都把她當親閨女一樣照顧,在思知道,眼前的這位有些發福的中年婦女雖然沒有什麼高等文化和內涵,但對她卻是一心一意,挑不出地好。

在思思索一會兒……

她接過巧克力,攏開一襲烏黑如瀑的長發,將脖子上一直戴著的銀制項鏈摘了下來。

初來時,她的錢包、手機、手錶、證件……都被士兵們拿走了,只有這一個小巧貼身的東西,沒有被發現。

這是她小時候,她母親送給她的,也是遺物,項鏈材質看似普通,但其實是上世紀初一名海外設計師的絕版之作,類似飾品都有價無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