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電梯門應運關閉。四下燈光明亮, 光線整齊地反射在電梯地面最上層的玻璃上。

在思話音剛落, 朱多助驚愕一瞬, 他扶膝站了起來,“你……你們……”

“我們如何?”

今天的這場堵局,本來就是她和他商量著特意給朱多助設下的。他們聯絡了趙駿, 透過他專程買通了荷官,在思猜,或許朱多助做夢也不會想得到,他最相信的趙二當家, 其實背地裡則是跟周覺山一派的人。

“如果你接受不了, 那就在三日後正常還賭債。”

一個條件, 整整價值二十億緬幣, 值與不值, 就看朱多助自己要如何考慮了。

朱多助陷入沉思, 良久, 才略帶感慨地說道。

“周團長棋高一著。邦帕司令那邊,我明天一早就聯系。”

在思微笑, 不要小看朱多助只是一個小小的營長,她父親事先有跟他們透漏過一些,朱多助跟邦帕司令私交甚篤,同村出身,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了。

電梯門開了,周覺山牽著在思走了出去,他步伐稍慢, 側頭看了一眼正站在電梯裡面滿臉愁容的朱多助。

“你只有三天時間。”

“是,您放心吧……”

朱多助心想,不要說三天了……他欠下巨額的賭債那可是利滾利按小時計費,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只用三個小時就把這件事給解決了。

翌日,一大清早,北撣派了專車來接,恭恭敬敬,將周覺山一行人請到了臘戌城外的司令部。

邦帕司令不在,接待他們的是現任旅長攀達,周覺山拿出了兩份合作協議,攀達先隨意地翻了兩頁紙,拿出筆,便打算在合同書上簽字。

周覺山猛地按住他手腕,“您都不看看?”

“我原本是克欽族的將士,戰敗被俘,這才被北撣邦軍抓到這裡來當旅長的。”看有什麼用,攀達他根本都不認識撣文。

他抽出手,繼續簽名,“差不多就行,邦帕司令也交代了,如果是一個姓周的團長帶人過來,那這合同就能簽。”

周覺山蹙眉,他深眸緊看著攀達落下的那個名字,思忖間,左手拇指指腹輕輕地摩挲著無名指的指肚。“攀達旅長,我想請問你那接下來的技術引進工作你們打算要怎麼落實?”

“落實?不知道啊。北撣這兒始終沒發展過經濟,所以也沒人管經濟,你們那兒多不多人手?能不能暫時先借我們一個兩個的?”

“可能性不大,我還需要徵求部長的意思。”

“沒事兒,那就這樣,我讓司令留個心眼,等下一次打仗,再抓兩個俘虜回來,就找能看得懂撣文的那種,以後專門管經濟。”攀達將合同遞過來,轉身,去外屋接水。

這屋裡的大桌上擺著一摞彩紙,周覺山隨意地一瞥,各種色情、賭牌、娛樂按摩……其中更不乏有購買毒品的渠道。

他握拳,眉頭越皺越緊。

“周團長也感興趣?”

攀達端著兩個透明的玻璃杯,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周覺山打眼一看,他剛喝過的那杯底下還攙著一種彩色的粉末,攀達走路時稍加晃動,粉末就會升騰出一團七彩的煙霧。

周覺山霍地站了起來,“沒有,我先走了,後續的合作專案我會派其他人過來持續跟進。”

他大步往外走,攀達喊他一聲,“你要不要再等等?邦帕司令去附近的寨子裡體察民情去了,說不定一會兒就回來。”

周覺山恍若未聞,大步流星。體察民情?呵,也不知道是在田野裡翻滾著體察的,又或是在床上摩擦著體察的……

在思正安靜地坐在車裡等他,她從很遠的地方開始,就看見周覺山正渾身冒火似的迎面走了過來。

“怎麼了?”

“回度假村。”

吳四民既然給他批了兩個星期的任務,那他就在這裡呆滿兩個星期。時間一到,他就立即走人。

周覺山關門,倚著後車座的靠椅上。

在思有點擔心,為了保險起見,她先覷了一眼駕駛員阿剛,想了又想,沒有說話。不一會兒,她抿抿唇,兩隻手悄悄地攤開他手掌,利用食指指尖,在他手掌裡寫字。

“聯合簽訂停火協議的事兒沒有談成?”

“沒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