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個小孩子,有男有女,他們揹著書包,沿著馬路邊打邊鬧,笑容燦爛,膚色偏黑,臉上塗著防曬專用的特納卡,牙齒雪白,一路上咯咯地大笑不停。

很無憂無慮的年紀,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不知道什麼是富貴貧窮,只知道專心地享受著生活的一點一滴。

在思由衷地羨慕。

周覺山看看她,“把窗戶關上吧,路過漁村,腥味兒大。”

在思趴在車窗上,拿眼角餘光悄地往後看了一點,“沒關系。”

生活在緬甸的這幾個月,她連最瘮人的血腥味兒都適應下來了,既然沒條件活得那麼精緻,又怕什麼魚腥味兒呢。

周覺山斂眉,沒說話,按動車窗的升降器,還是幫她把車窗提上來了一點。

汽車過了漁村,就已經離海芽湖很近,傍晚時分,正趕上河水退潮,廣闊的灘塗一望無垠,河岸兩旁樹木鬱郁蔥蔥,河水波光粼粼,極目遠眺,實則三面環山,像極了風景畫的樣子。

車停了,周覺山先走了下去,海芽湖雖然很美,但因為距離市區不近,除了逢年過節,本地的遊客都不算多。

湖面上,漁船來來往往,據傳,這裡的漁民都有一個舉世聞名的絕技——單腳劃船。漁夫將腳纏繞在槳上,站在船上,即可單腳劃船。

周覺山拿起望眼鏡看看,還真的發現了一兩個用腳劃船的漁民。在思微微地訝異,又注意到兩個新的景象。

——浮動的島嶼、水上房屋。

她似乎在照片裡見過,但照片卻拍不出真實的美。涼風拂面,攪合著樹木的香味,把天地間一切空虛盈滿,湖中間,一座小小的島嶼漸漸地從水面裡冒出一點,不一會兒,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家像是在劃船一樣,雙手握槳,將浮島劃向了更遠的地方。

漁民們自給自足,在這裡過著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

遠離了喧囂和戰亂,美好得不似人間風景。

周覺山回頭,向她伸出一隻手,在思想了想,抿唇,將手遞到了男人寬厚的手心。

“像不像之前逛南渡河的那個感覺。”

“嗯。”

在思仰望著看他。只不過海芽湖這裡的風景更加恬淡平靜,對她的吸引力更大,放眼望去,每一幀畫面,都好像在召喚她停下腳來看一看。

“這樣是不是更像?”

周覺山掏出了一根麻繩。同行計程車兵們都很有眼色的沒有跟上,附近就只有他們兩個,他將她擠在一棵大樹下,抓著她的手腕,快速地纏繞了兩圈。

在思忍俊不禁,低頭,靠進了他的懷裡。不知不覺,已將昨日的不愉快拋在了腦後。

“你那時候是不是故意放我走的。”

“我怕你真的血崩在我面前。”

在思假裝生氣,抬起手腕,下意識地想打他。周覺山一把鉗住,拉到了自己的嘴邊。

他低頭,閉眼,用薄唇輕輕地親吻著她的小手,從粉嫩的指尖,一直到柔軟的掌心。

……細癢的感覺陣陣傳來,酥麻感不斷,在思往回縮縮。兩個人對視一眼,慢慢地,鼻樑間的距離愈來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