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佈謠言、欺瞞軍隊、惡意開採鐵礦資源……這個盧鎮長為了謀求一己私利,前後害了多少的無辜村民?前幾天,要不是周覺山他們運氣好些,逃過一劫,南撣邦軍第三團的幾百孤魂野鬼都能過來找他索命了。

所以說真的,哪怕周覺山今天不主動來找她幫忙,她如果早知道南撣邦軍是想解決這個家夥,她應該也早就主動獻計了。

在思抿唇,仔細想想,“其實在我看來……盧俊才既然身為鎮長,達仁鎮的一把手,他在達仁鎮的賬目一定是謹小慎微,那麼你如果在達仁鎮查不到他的問題賬目倒也不算稀奇。至於深入查賬的話,你不如查檢視他的境外資産,再查檢視他子女的公司有無賬務支出上的漏洞。如果這些都查不到,退一萬步,暫時對他這個受賄者置之不理,去找他的那些行賄者們,一般行賄的人都不會只對一個人進行行賄,一旦查出一個真實問題,把行賄者抓起來,威逼利誘、軟硬兼施。讓行賄者供出口供,然後順藤摸瓜……想必很快就能把盧俊才繩之以法了。”

她眼神銳利,越說越起勁兒。其實在思也不知道自己的這些想法有沒有用,畢竟她也沒做過諸如檢察官之類的工作,而她剛剛的那番話都是她從國內的反腐反貪劇裡學過來的。

國內的反腐反貪劇一向拍得比較貼近現實,她猜,這可能恰恰也就是中國政府用來反貪的真實方法吧。

周覺山斂眉,若有所思。

不得不說,他想到了胡一德,如果胡一德那家夥也能用這種方法這麼簡單地解決,那他和整個第三團的日子應該都會好過很多。

在思擔心,探頭看看他,“你怎麼了?怎麼一直不說話?這個辦法不可行嗎?”

他為什麼一直皺著眉頭。

“不,可行。”周覺山微笑了一下。他低頭,用手指摩挲著在思的臉頰,忽地彎腰,狠狠地咬了在思的臉蛋一口。

在思又羞又惱,打他一下,“東西呢?”

“晚點兒。”

“喂!”

周覺山闊步走遠。她是不是又上當了……

當晚,在思等了又等。

她坐在帳篷裡的一把軍用的小馬紮上面,脖子伸得老長,都快變成望夫石了。

“周長官不一定幾點回來,我看他們又在開會。”康嫂捧著兩摞布料進來,新的,疊得整整齊齊,洗的幹幹淨淨。

在思看著她,莞爾,“你又打算做新衣服了?每天都這麼忙,不累嗎?”認識了這麼久,依她看,康嫂的手藝是真不錯,做飯做得像樣,做衣服更是又快又好。

但其實很多活真不用她親自動手,就比如做衣服吧,康嫂總是熱衷的不得了,關鍵是她做好了自己又都不穿,她嫌自己胖,每逢在思不要,康嫂就會把做好的衣服送給那些窮人家的女孩兒。

“嗐,小姐,你不懂,窮人的日子過慣了,我閑不下,呆兩天就生病。而且就說做衣服這事兒吧,再簡單不過,你就拿我身上這條特敏打比方,什麼複雜的工藝都沒有,就是裁一塊方形布,簡單包個邊,紮在一起就算能穿了。”

有錢人家女孩一般還會往特敏上繡個花紋或者圖案,康嫂之前也給在思繡過,但繡圖案費時費力,康嫂倒好年紀大了,眼睛不好,所以一般遇到送人的衣服,她也不會那麼精細地去做。

緬甸人個個都愛穿長裙配人字拖,在思一直穿不慣,但是偶爾看看他們自己穿本民族的服裝,確實方便、涼快又省錢。

猶記得,她剛來緬甸的時候,曼德勒的街上滿是穿著長裙的青年和少女,看著男人穿裙子,她總感覺特別扭來著,現在回憶起來,倒也沒什麼,這就是他們的文化,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嘛。

“那……周覺山穿過這種長長的籠基嗎?”在思指了指康嫂身上的長裙。

在緬甸文化中,籠基和特敏其實指的是同一種東西,都是圍在腰間的長裙,只不過男人和女人的穿法不同所以叫法也不同,男款的叫籠基,女款的叫特敏。款式嘛……就很像洗澡後圍在腰間的浴巾。

康嫂仔細想想,這……好像還真沒見過。

“我認識周長官的時間也不長,四個多月,我印象裡,基本上不管到哪兒,他都是一身軍裝,筆挺又規整。”

在思略略地點頭,若有所思……

記憶中,她好像也從沒見過周覺山穿籠基出門。

不如她送他一條裙子?

超級卡哇伊帶小兔子的那種?

在思玩心大發,她管康嫂要來一塊布,拿起針線盒,有模有樣地縫了起來。

“是要這樣包邊嗎?”

“再往裡一點。”

“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