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記著,你以後最好也別有事求我。”

她看看四周,發現自己正走到村寨的邊緣,兩邊都種著茂密的大樹,牆邊堆著一些廢棄的木材和板磚。

她走過去,坐在樹後的一摞板磚上面,從腰後悄悄地掏出一卷白布,她再看看四周,確認這裡沒人也離剛走出來的傷兵房夠遠,這才掀開白布,將周覺山上一次留在她這裡的軍刀抽了出來。

陽光刺眼,刀尖上一道白光一閃而過,她細細地打量著這把刀——鋒利、堅韌,灰黑色的刀柄有些磨痕,刀體部分的血槽也不太幹淨。

這不是把新刀,也不知道周覺山以前有沒有用它殺過人。

她心說要不要把這刀賣了,或者拿它當交換條件,問問別人知不知道周覺山以前的事情。

陽光慢慢地傾瀉下來,照亮了刀面和刀柄……

在思恍惚間眨眼。

奇怪,這把刀她好像在哪裡見過,可是又怎麼都想不起來……

“俞小姐,周長官叫你回去一趟。”

明媚的下午,村寨裡一片安靜祥和,康嫂出來找人,在思收起了軍刀。

她應聲,跟著康嫂快步地趕了回去,守在院外計程車兵替她開門,她道謝,跑進屋裡匆匆地轉了一圈。一樓幹淨寬敞,不過卻並沒有看見周覺山的人影兒。

“是不是在二樓?”康嫂指了指通往樓上的樓梯。

“……”在思抬頭,停住,猶豫了一下,二樓只有臥室。

最近,自從周覺山從克欽回來,他對她的態度就越來越奇怪,以前他是抱著她睡覺,最近是翻來覆去地不肯睡覺。

她也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也不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什麼。但有一種直覺作祟,她隱約地覺得,是不是他之前在臥室裡安裝監控的時候,在監控裡看到了什麼。

可是他該看的不是早就看過了嗎……畢竟早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被他脫光了衣服,在思赧然,心忖,那男人連親都親過了,那還有什麼沒見過的……

康嫂不停地催她。在思點頭,她拎起裙子,步伐緩慢,心情略顯沉重地上了樓。

竹屋二樓,房門半掩著,周覺山確實正坐在床邊等她。

臨近傍晚,房間裡的光線如同細密的金縷灑在他腳邊,他雙腿跨開,身體微微地前傾,腿邊放著一個棕紅色的牛皮本子。

他見她上來,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裡,用牙齒輕輕地咬著香煙的末端。

在思推開房門,慢慢地走了進去。

兩個人對視一眼,誰都沒說話,時間如白駒過隙,有些虛無的漫度。

末了,還是周覺山率先移開了視線,他夾出煙,清咳一聲,在思有些不自在地走到窗下的桌邊,她提起茶壺,倒出一杯茶水,輕呷了一口,小心地往自己身後瞥了一眼。

“你找我……”

“嗯。”

周覺山掏出打火機,點燃了香煙。他最近一看到她就感覺躁得慌。

“還你。”

他拿起床上的牛皮本,隨手遞了過去。

在思放下茶,緩步過去,將本子接到了手裡,她捧在手裡細細地翻了一遍,原來是自己的那個日記本,只不過原本的那個封皮似乎是壞了,周覺山又替她重新包了一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