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甸跟你們的國家不同,這裡的男人只有一條出路,就是成為強者。女人也只有一條出路,就是依靠強者。”貧窮與落後讓這裡沒有公平可言,權勢和財富就是最高的法律。

“我是個護士,我丈夫是個鄉村醫生,他每個月的工資大約是120000緬幣,約合人民幣600元錢,而在南撣邦軍內部,上校級別的軍官一個月的工資就夠我我們兩個人生活十年不止。周團長這個人以後會怎麼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來到南撣邦地區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就吞掉了胡一德將軍的大半軍權,旅長、師長、軍長,就連南撣邦的首席部長沒有一個人敢明著面動他。”

南撣邦軍內部最近流傳著一個小道訊息,據說周覺山會在兩個月之內除掉胡一德,整頓南撣邦軍部,掌控軍內一級的指揮作戰權利……

“小姐,空xue來風,你說這訊息可靠嗎?”

在思斂眉,轉頭看向遠處,“我是個中國人,對緬甸的政治、軍事並不清楚。”

“嗐,我就是隨便跟你閑聊天嘛,你每天跟在周團長身邊,肯定能接觸到很多機密檔案和資料的啊……”女護士邊說邊拆開了消毒紗布的口袋。

在思先她一步取出紗布,往自己手掌心快速地纏繞了兩圈。

“抱歉,我身體不太舒服,想休息了。”

在思走了,女護士聳聳肩,不遠處,有一個年輕計程車官跟她對視一眼。

女護士搖頭。

——難得,倒是個嘴巴嚴實的,什麼都沒問出來。

其實,她沒有惡意,只是想替他在職的表哥探一探軍區未來的職權變化。倒是在思的反應真的讓她有點猝不及防……

一個被困在緬甸的中國女人,還需要有什麼品性和原則?她始終不說,難道是怕自己無意洩密,從而給周覺山招惹上什麼麻煩和危險?

但是周覺山的麻煩和危險,又與她這個中國女人又有什麼關系?就憑在思的長相和條件,放在緬甸這地方,喜歡她的男人大有人在,沒有了周覺山,也會有下一個男人鞍前馬後地保護她,她何必那麼緊張……擔心個什麼勁兒呢?

當晚,夜闌更深。

淺色的雲霧遮蔽了月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悶熱燥人的濕氣。村寨偏北的一棟二層竹屋裡,在思一個人坐在床邊,微垂著眼睫,懸著一雙纖細的小腿,任憑淺色的鞋子在半空中輕輕地晃動,若有所思……

其實……

她也在納悶。

她怎麼了,那個護士只是在向她詢問周覺山的事情而已。的確,周覺山今天確實是捏住了她的把柄,作為交換條件,她也有義務為他對胡一德這件事三緘其口,但是除此之外,其他的諸如檔案機密之類應該不關她事……

那她為什麼緊張,怎麼會突然擔心害怕自己會一個不小心說錯了話呢……

周覺山的成敗進退,跟她又沒有關系……

這段時間,她常勸自己“既來之,則安之”,是不是她最近的生活過得有些太安逸了?所以漸漸地麻木,才會差點忘了當初雷臨鎮的那場轟炸與周覺山這個家夥尚且還存在著聯系……

在思搖頭,起身,緩緩地走到窗下的位置,她抬手,撥開竹簾,靜靜地望著窗外的夜景。

窮鄉僻壤,缺水短電,只要一過晚上八點鐘,普通的村寨就會變成一片黑漆漆的。之前在雷臨鎮附近的生活使得她對此深有體會,其實這個村寨也差不多,只不過周覺山的軍隊帶了小型的發電機,能夠支撐住幾個房間的持續用電。

現在是晚上十點,除了她這裡,就只有街對面的一棟瓦房還亮著燈。

瓦房裡燈火通明,四周安插了重兵把守,十幾名中級軍官圍坐在一張舊色殘破的辦公桌前,沉默不語,神情嚴肅。

忽地,周覺山隨意地將手裡的檔案往桌上一扔。

“明早八點彙報進展。”

“是。”

時間不早,十幾名軍官目送著周覺山下樓。

一樓緩臺,有幾個年輕的小兵正在站崗,眼見著首長路過,登時立正敬禮。

周覺山走路帶風,步速很快。街對面竹屋一樓,由兩個年輕計程車兵負責把守,二人察覺到周覺山迎面走來,對視一眼,欲言又止……

“團長。”

“說。”

“村長說,村子裡有幾個姑娘,長得還不錯……”

周覺山霎時停住腳步,挺直了脊樑,他目光冷冽,慢慢地將頭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