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從行屍的腳腕往上蔓延,一圈圈地往上爬,直到行屍的頭頂。在他幹枯的頭發上轉了一圈,蜿蜒著下來,纏在它的脖頸上。

緊接著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小青竟然從行屍的鼻孔裡爬了進去,一邊爬身子一邊縮小,直到整個進入。

連覺毛骨悚然,大張著嘴巴,不停地拍炎彧的肩膀。

炎彧正全神貫注地盯著戰局,有些厭煩地道:“幹嘛?”

“進,進去了。”

“什麼進去了?”

連覺指著行屍,“青蛇爬到男人的鼻子裡去了。”

炎彧大驚,手機又險些脫手,急忙扭頭,只看到行屍焦黑的身體開始腐爛,屍水流了出來,惡臭味燻的人慾嘔。

連覺哇一聲吐了出來。

炎彧胃裡的東西也不斷往上翻,捏著鼻子,躲得遠遠的。

女人也聞到了氣味,掃了眼行屍,臉色大變,“阿勝!”也不管木槿砍過來的劍,直直撲向行屍,就在大家以為女人會撲倒的時候,女人止住步子,哇一聲吐了出來。

“……”

時間詭異地靜止了五秒。

原來無論多愛,面對那樣一具屍體也照吐不誤。

木槿的劍擦著女人的身邊而過,杵立在旁。

小青擺著尾巴,從行屍裡出來,肚子吃的滾圓。大概是撐著了,爬的很慢,還時不時偷看木槿,跟偷吃糖的啊孩子似得。

女人大怒,揮刀就砍,小青呲溜一聲鑽到木槿身後,揚起腦袋,小眼睛瞪著女人。

木槿無奈,“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吃死人的腦髓麼,你怎麼不聽,我看你甭想修煉成人了。”

小青扭過脖子,顯然不將木槿的話放在心上。

木槿嘆氣,也不知道小青什麼時候養成的嗜好,喜歡吃人的腦髓,有一次吃了活人的,被師父狠罰了一頓,自此後不敢了,卻開始吃死人的了,也不嫌惡心。

女人的牙齒咬得格格響,已經處於瘋狂狀態。

她找了多少人血才養起來的行屍,就差一點兒就可以像人一樣活著了,她不求別的,只要他在自己身邊就好。

為了他,她從雲南千裡迢迢趕來,不嫌他有老婆孩子,甘願沒名沒分地跟著他。可這樣的願望都不能實現,男人一個勁地拒絕她,甚至不惜搬家躲開她。

她曾經很恨他,恨不得他死了。

許是老天聽到了她的禱告,男人得了癌症,而那一刻她竟前所未有的歡喜,她告訴他,她有法子給他續命,只要他同意跟自己在一起。可他還是不肯,他寧願死了,也不要她。

女人就那樣看著他在病床上掙紮,疼的死去活來,最後不得不撒手人寰,離開他愛的妻兒。

你看,即使你不在我身邊,你依然無法與妻兒在一起。

在追悼會上,她偷走了男人的屍體,你不是不願意跟我在一起嗎,我偏要跟你在一起。

她用活人的鮮血養著他,她知道他沒有知覺,可她有辦法讓他做她想讓他做的事。

每當夜深人靜,她就撫摸他冰冷的身體,那是她最開心的時候。

可是現在,連這樣的奢望都沒有了!

女人發出撕心裂肺地嚎叫,身上剎那間纏繞上黑氣,臉上出現繁複的花紋,雙眼赤紅,手指甲長出尺長,發髻散開,黑發瞬間變作銀絲,“你們都去死!”

狂風捲起她的衣角,發出瑟瑟的響聲。

木槿在狂風中站定,冷冷注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