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程一。

模糊的一切漸漸變得清晰,一分鐘後,雲深徹底清醒。

黑暗裡有絲光。

泥沼上有隻手。

他聽到程一在喊他。

他接通電話。

那端是有些焦急的聲音:“怎麼這麼久不接電話?你是要嚇死我是不是?”

她的聲音又細又軟,帶了淡淡的哭腔。

雲深的心頭忽然就軟的一塌糊塗。

特別想抱抱她。

他勾起唇角,感覺眼睛再一次發熱,他眨眨眼睛:“程一,我好想你。”

特別想特別想。

想到快要發瘋。

想把她狠狠按在懷裡,融進身體,這輩子都不撒手。

電話那端的聲音沉默了兩秒,再傳過來時,有些擔憂:“雲深,你沒事吧?”

“我很清醒,也很正常,沒發燒,沒喝酒。”

“......”最近騷話很多啊。

程一清了清嗓子,才道:“沒事就好。”

“只有這樣嗎?”雲深追問,語氣像個委屈又黏人的小孩兒:“你都不想我?”

他的聲音很啞很啞,裡面還帶著哭腔。

他需要她。

程一垂下眼去,盯著懷裡的大白,睫毛輕顫了一下,說出了那個很想說的字:“想。”

“再說一遍。”

“嗯?”

“你很想我,再說一遍。”

電話那端沉默,電流的聲音像是最脆弱又最強大的聯系,將他們之間洶湧的感情傳達。

須臾之後,雲深如願聽到程一又細又軟的聲音:“我很想你。”

心猛地跳了一下。

活過來了。

全身開始回溫。

他眉眼帶著淡淡的笑,問她:“你現在在幹什麼?”

“學習。”

“程學霸,晚上好。”

“邊兒去,你呢?”

他呢?

雲深說不出口,他剛剛甚至再一次發病,差點走進抑鬱走不出來。

他不想讓程一看到這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