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嗔嗔只覺得十分無語,這句話怎麼那麼耳熟。

是了,先前騰哥兒生病不肯喝藥時,她也是這麼說的。

果然,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接過司騰騰手裡的藥碗,司嗔嗔無奈的一口氣喝完,嘴裡的苦澀,不知為何,遠不及心裡。

“姐姐真乖!”

“……”

次日上朝,司嗔嗔頭重腳輕,喝了藥不見好,過了一夜反倒是更嚴重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那日她沒有揭穿武帝,害的張德妃的孩子和李後蒙冤而死所遭到的報應。

欽天監監正皺眉,看著搖搖晃晃,臉色蒼白的司嗔嗔,低聲斥道,“你昨晚做賊去了?”

“……”司嗔嗔喉嚨又痛又癢,耷拉著眼皮無精打採,不理會監正的“關切”。

文武百官來齊,武帝才慢悠悠的出現,一番唇槍舌戰後,早朝結束。

司嗔嗔呼吸沉重的看著各種表情的官員,只覺得這世間,沒有什麼比人性更捉摸不透了。

溫啟華一如這幾日,當司嗔嗔不存在,徹徹底底的忽視和冷淡。

前幾日還覺著溫啟華是先抑後揚,今日卻覺得莫名的委屈和心塞。

司嗔嗔嘆了口氣,搖搖晃晃的走出大殿。

外頭伸長了腦袋等待的小平子,看到司嗔嗔後,恭敬道,“司大人,惠妃娘娘有請。”

司嗔嗔揉了揉突突亂跳,跳的她呼吸紊亂的太陽xue,只覺得胸口的焦慮更甚。

“勞平公公帶路。”

小平子擔憂的望著司嗔嗔,猶豫道,“大人可是身體不適?”

“無妨。”司嗔嗔強打精神,劉惠妃突然找自己,定沒好事,十有八九是為了那一日張德妃的事,自己若是推拒,指不定那劉惠妃怎麼想,又怎麼吹枕邊風了。

如今她被逼到風口浪尖,前後左右,已無路可走。

錦繡宮內,劉惠妃表情冷淡的看著跪在地上已有一刻鐘的司嗔嗔,不緊不慢的用花汁染甲。

十指纖纖,骨肉均勻,白皙嬌嫩。

“瞧,本宮只顧著染甲,差點忘了司大人呢,快快請起。”

司嗔嗔扯著臉皮賠笑道,“謝惠妃娘娘。”

“今日本宮宣你前來,是為了那日佔蔔之事。”頓了頓,劉惠妃滿意的看了看染好的指甲,笑道,“本宮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那日,你佔蔔出了什麼。”

在這深宮裡,沒有人,比劉惠妃更瞭解李後,更懂李後了。

從還在家中當閨秀時,兩人就已經勢同水火,爭相比較到嫁給同一個男子後,越發不可收拾。

李後率先懷上了皇子,因此穩坐皇後寶座,而她也因慢了一步,從此與那寶座無緣。

盡管如此,兩人還是鬥了大半輩子。

那日,起初她也是頭一個懷疑李後幹的,可當院正和統領出現後,一切太過順利和巧合,加之皇後眼裡那實打實的氣惱和震驚,更是讓她覺得這件事沒有表面那麼簡單。

假設真的不是李後做的,那這個真正的兇手會是誰?

劉惠妃不能不緊張,也不能不害怕,對方在暗,她在明,且不知不覺得被對方利用了一番,徹底扳倒了李後。

如此厲害的敵人,若不知是誰,那便是一把嗜血的長劍,抵在她的脖頸上,說不定哪天,就稀裡糊塗的沒了。

司嗔嗔心下一個咯噔,暗叫不好。

“微臣不明白惠妃娘娘的意思,那日,微臣確實是佔蔔出兇手就在房內,但微臣才疏學淺,根本佔蔔不出是何人所為。”

劉惠妃半信半疑的觀察著司嗔嗔的表情,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變化,“雖本宮與皇後不合,但畢竟從小一起長大,情分還是在的,這幾日夜夜夢回,皇後和本宮訴說冤枉,這才多此一問。”

拿鬼神之說嚇唬她?

司嗔嗔心下無語,面無表情道,“惠妃娘娘心地善良,把世人都看的太過善良,可惜微臣能力有限,實在佔蔔不出什麼結果,況且當日院正和禁衛軍統領都指正了廢後,想來兇手便是廢後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