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決定以情報換取情報,先弄懂她到底在隱瞞什麼,真的拜金的話,聽到這樣的事件應該會主動撇清才對。

“小泉光昨天傍晚死在了一家花店,初步斷定,是因為哮喘發作後沒有得到及時救助而亡,根據現場線索,嫌疑人暫時鎖定為與其擁有親密關系的女性。”

“什麼??!”齊藤麗完全沒有想到這群人調查她的原因會是這個,命案什麼的,如果真的背上了、進去了,那豈不是一輩子沒有翻身之地?

更別說她真是清清白白。

“齊藤麗女士,你也是嫌疑人之一,而且還是我們的重點懷疑物件。你的證詞對於案件破解至關重要……最好不要隱瞞了,這樣會增加你的犯罪嫌疑,如果你真的是無辜的,也不想當一個替罪羊就這麼背負一條人命吧。”

“我說!”齊藤麗瞬間改口,直接被炒掉進局子和清粥小菜過伴,和只是有被炒掉的危險說不定還有將功補過的可能性這兩個選項,傻子都知道選哪一個。

“雖然我們的規定是隻能在晚上工作時間和顧客見面,但大家還是會在一種情況下偷偷在白天與他們會面的。”

花梨聚精會神地聽著,身體微微前傾,真田瞟了她一眼。

齊藤也不賣關子,頂著胸口裡塞著監聽器的壓力道:“晚上顧客來酒吧時一般不會帶專門的禮物,頂多就是標準金額和消費,但是他們偶爾白天路過哪個寶石香水店的時候會想到我們,所以我們在工作時間外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就會去和顧客或者是顧客的司機見一面,拿一下禮物。”

說完,她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上精緻的小碎鑽銀耳飾,春川花梨瞭然,這個耳飾大約就是她的某一位顧客送給她的。

光是工資和小費確實維持不住她們巨大的開銷,所以在工作時間外為了奢侈品與顧客私下見面也可以解釋得通。

“我隱瞞的也就是這點了……”齊藤麗揉了揉額角,繼續道,“你剛才說小泉是在昨天傍晚死亡的對吧?因為哮喘瓶裡的香水所以開始懷疑和他關繫好的女性,換而言之——就是情婦們。”

真田點了點頭:“重點就是,據小泉夫人的證詞,他的丈夫在事發前一天晚上還發過病,她還有僕人都看到了當時狀況,小泉光就是使用了自己隨身攜帶的藥來緩解了自身痛苦,並且到第二天早上離開的這段時間,那瓶藥都沒有被拿出來更換過。”

“也就是說,直到案發前一天晚上,藥還是藥。”

“由此可以推斷,藥就是在案發當天早上離開小泉家後到傍晚去花店前被更換的。”

齊藤麗眉頭皺起,“如果是昨天的這段時間的話,我可以明確地給你們講,我沒和他見過。”她又從手包中摸出女士香煙,抽了一根放在手上把玩,松一口氣,身上焦躁不安的氣息淡了不少。

“準確的說,我其實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他了。”她哼了一聲,眼中含著不屑和悲傷。

就算理智知道二人只是錢`色關系,但情感上依舊為許久沒有見到喜歡的人而悲傷嗎?

花梨扭頭看了看正在嚴肅思考記筆記的真田,奇異地和齊藤接上了腦電波。

看真田似乎沉浸到了其他事情的思考中,花梨很自覺地接替了他,問出自己想知道的問題。

“齊藤桑為什麼這麼說呢?”她好奇地問道。

根據小泉夫人的說法,自己丈夫出去見情婦的頻率還挺高的,幾乎每隔一兩天就能聞到其身上有其他人的香水氣味。

但是這明顯與齊藤所說的“很久沒有見過小泉光”相悖,所以可以推斷,要不就是這兩個人中有一人在說謊,要不就是裡麵包含了大家都不知道的“第三種情況”。

齊藤麗正自顧自地吐煙圈,被問到的時候本來不想回答,但又突然想起自己胸裡塞著的三條老大的“第三隻耳朵”,只能自認倒黴。

她斜睨了一眼對面一看就不諳世事、剛剛從溫室裡出來的小姑娘,緩緩道:“昨天淩晨我幫客人she完之後就和兩個姐妹一起喝酒到天亮,最後住在了店裡的宿舍,直到昨天下午店都開了才醒酒起床準備工作,所有在酒吧住的人都能給我作證。”

她用化著上挑眼線盡顯淩厲魅惑的眉眼瞥了花梨一眼,不加掩飾的用詞透出了滿滿的惡意和調戲。

不過讓她意外的是,被挑釁的花梨雖然很羞澀,但是卻沒有被激怒,只是平和地表示想要聽到第二個問題的回答。

“是啊,以前他還很頻繁地來店裡,然後從大概……四五年前吧,來得次數就越來越少,中間間隔的時間也逐漸變長了。”她嘲諷笑道,“可是他們不都是這樣嗎?本來不是什麼能互相約束的關系,想走就走是他們的自由,就像想服務誰是我們的自由一樣。”

這麼想似乎沒問題,花梨換位思考表示理解,不過她永遠都不想、也不會成為這樣的人。

“雖然他也算是意外長情的客戶了,但就像普通人一樣,經常只去一個地方只吃一道菜,當然會吃膩咯,所以他在外面有除我之外的其他情婦也一點都不奇怪。”齊藤麗又狠狠吸了一大口煙,紅色的火星快速漫過白色的煙紙和棕色的煙葉,轉為讓人沉默的焦黑,“要不是他原配的妻子只有氣質和家世拿得出手,那還有我這種人什麼事呢?不過給了我不少錢倒是真的感動人心……”

她似乎是被戳中了什麼傷心事,囉囉嗦嗦沖著春川花梨抱怨起來。

但是沉默的真田卻敏銳地發現了問題所在:“你的語氣……你是不是確切地知道小泉光有除了你和小泉夫人外的其它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