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祁嘉那。”

薛遲簡短回答,聲音悶悶的,似有些不悅。

祁糯愣了下,沒明白薛遲在發什麼瘋。

不問她的意見,自作主張,還不開心了?!

她扳著手剎拉了上去,語氣稍有些沖,“你有毛病啊,剛才還讓我上樓,現在就趕我走是不是?以為誰稀罕你的破房子!就算送我我也不要!呸!”

因為車子已經發動,並緩慢行駛,被緊急剎車後,車身向前栽了下。

薛遲側頭看她,眸子裡盡是危險之意,一字一句從牙縫裡擠出來,“祁糯你知不知道去一個男人家裡是什麼意思。”

祁糯正生氣著呢,白他一眼,明知他什麼意思卻故意胡攪蠻纏歪解語義。

“又不是沒去過你家,而且以前還一起睡過,現在裝的跟個忠貞烈婦一樣會不會太晚了?”

薛遲本來就是暴脾氣,現在被這祖宗懟臉上,又打不得罵不得,自己氣得肝疼。

輕抿薄唇,目光淩厲,重複了遍剛才的問題。

不怪薛遲這麼鄭重強調自己的工作。

在祁糯睡著的時候,他抵著椅背想了許多,一根煙接著一根煙的點燃。

在後山看到祁糯時心頭跟著一緊,因為有任務在身無暇顧及那麼多。

現在冷靜下來,就算是閉著眼睛,薛遲眼前仍浮現著雙杏眸,裡面是惶恐不安,是擔驚受怕。

出任務不是一次兩次,他不想她的心每次隨著他懸起落下,但這是他的責任。

從沙城回來到現在,祁糯從未說過喜歡他。

也可能是喜歡他的吧,或許是對兄長的喜歡,或許是對伴侶的喜歡。

薛遲不清楚。

他是個糙人,一輩子所有細膩的心思都放在了祁糯身上。

他本可以不想這麼多的,隨著自己的心思,趁著小姑娘毫無防備,將她完完全全收攏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讓她想明白,也再不讓她離開,無論好壞必須統統接受。

可是他偏偏比祁糯虛長那麼多歲。

他不該禁錮不該折斷翅膀。

所以——

讓她選擇。

車廂內格外安靜,儀表盤上的紅藍熒光對映到薛遲臉上。

薛遲再次開口,打破一室靜寂,“祁糯,類似今晚的事情對我是常態,是沒辦法避免……”

“你說這麼多遍有意思嗎?”祁糯直接打斷,眉峰蹙起,“一直問接受不接受煩不煩啊,接受又怎麼不接受又怎麼?不接受以後就老死不相往來了?薛遲,你就說你喜不喜歡我吧。”

一如剛才,這個答案也是薛遲始料未及的。

他眸子閃過一絲驚詫,盯著祁糯。

半晌,吐出了句生澀的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