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風雨,山上溼漉漉的,幹活不得勁,阿雄決定放假休息三天。

藥場的土地整理已接近尾聲。除了有價值的高大樹木外,其它低矮植物都挖的挖、砍的砍,有價值的移栽別處,價值不大的做柴燒。基礎建設也在搞,山上已建好了幾間小屋。

這些日子裡,阿雄幾乎每天都泡在山上,帶著一幫農民工戰天鬥地,曬得跟茄子皮似的。

藥場的發展前景他越看越明白,建起來那就是個聚寶盆,扔塊石頭都能變成金子。他跟盤二狗廝混在一塊,親眼看到了師公們神奇的治病手法,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神話世界。

阿雄一身水一身泥敲開盤二狗房門時,那廝抹著眼屎,滿臉懵逼,“你找誰啊?我不是村幹部。你下樓左拐走四十七米,那就是村委會。”

阿雄直接推開盤二狗,進去將手裡的蛇皮袋子扔地上,裡面裝了換下的髒衣服。他直接就坐上乾淨的皮沙發上,身子往後一攤。心裡大罵:你是真沒認出還是假裝沒認出?你要是真沒認出,我跟你沒完!我有那麼慘嗎?

“哎,哎,哎……你怎麼就進來了?”盤二狗急忙去拽,這才看出是阿雄,鄙視說:“阿雄,你把自己弄成一條落水狗,是想騙我吧?”

“我騙你什麼了?我騙你什麼了?”阿雄的臉都黑成了鍋底。我是累成了一條狗好不好?

“想騙我的同情心。”盤二狗毫不客氣地說,“我告訴你,想追加股份,沒門!”

虧我還跟你同房,有你這樣做兄弟的嗎?阿雄鼻子都氣歪了,他吞了吞口水說:“給我倒杯茶,就你那個紅茶。我要壓壓火氣。”

盤二狗叼了一支菸,說:“沒有茶葉。”

“你種茶葉的沒茶葉?”阿雄不信。

“你見過牙醫給自己補牙嗎?”盤二狗振振有詞。

“沒見過。”阿雄抓了抓腦殼,說。說完後又覺得不對,哪有這樣打比方的?

盤二狗洋洋得意。哼,你從前不是在社會上當大哥嗎?強龍不壓地頭蛇,你懂不懂?

阿雄看盤二狗那副嘴臉,哪能看不出他想什麼,嘆息一聲,道:“虎落平陽被二……狗欺!”然後,起身去洗澡了。後天就過中秋節了,大家都回家團圓,他也想回家看看老婆孩子。

“喂,喂。把你的臭袋子拿走。”盤二狗踢了踢地下的蛇皮袋,衝他的背影喊。

阿雄洗了澡出來,換上一套乾淨衣服,扭了幾下屁股,像是喝了一整瓶匯仁腎寶那樣亢奮。

“你是急著要去泡腳房嗎?”盤二狗獨具慧眼地問,“好像駟馬難追的樣子?”

“真齷蹉!我是要回家看老婆孩子好不好?”阿雄斜他一眼,嚴正宣告,“哥哥我不泡腳好多月了!”

盤二狗一口煙吐他臉上,“你回家向上級請假沒有?”

“我回個家還要請假?”阿雄拔開煙霧,“跟誰請假?”

“我是藥場的法人代表。”盤二狗挺胸,道貌岸然地說,“當然是跟我請假咯!”

“切”阿雄嗤之以鼻,“懶得跟你廢話。對了,跟你說一聲,我們藥場西邊的山被橫山茶場承包了,正在開山準備種茶樹。”

盤二狗“哦”了聲沒當回事,繼續跟阿雄鬥嘴,“你切什麼切?我跟你說……”他眼角一陣猛跳,不對呀,橫山茶場那幫傢伙是師兄的對頭,不行,這事得跟師兄說說。摸出手機,撥了老三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