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沒聽到死人的下文,心裡稍微寬了心,說:“我有一個疑點,秘酒賣了有幾個月了,如果有問題,應該早就暴露。”

“你想說什麼?”魯局不動聲色地問。這也是他心裡的疑團。

“因此,我覺得這是一次偶發事件。”老三說,“藥方沒有問題的。問題可能出在藥材質量上。可能藥材裡有農藥殘留。”

“秘方哪來的?”魯局問,“是盤師公嗎?”

老三撇嘴一笑,“我不會告訴你的。如果是藥方的問題,我絕不逃避責任。”他可能懷疑身邊的一切,唯獨不懷疑盤師公的醫術。

魯局眼神複雜地看著兒子。他明白兒子想獨自擔責,不牽涉他人。可這次麻煩很大,中毒的病人和家屬鬧騰要求賠償,社會影響極壞。不少媒體痛打落水狗,推波助瀾,將秘酒描繪成喪盡天良的毒酒,再一次將“老三鄉菜館”推上風口浪尖。

老三看老爸的眼光,“外面鬧得很兇吧?”

“這次的賠償估計不低於兩百萬。”魯局說。

“我還有兩塊古玉,作價賣了,應該能對付。”老三說,“小藝她們還好吧?”

“她們沒事。就是跑進跑出的,夠忙乎的。”魯局說,“好了。你有擔責任的勇氣,我就放心了。在這裡好好檢討自己,看哪些地方做得不足。”拍拍兒子的肩膀,本想說你還有我這個老爸,這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

看著老爸離去的背影,老三眼睛裡慢慢潮溼……

離開派出所,鑽進汽車,魯局等謝天成開動了車才問:“你怎麼看?”

“這件事我覺得很蹊蹺。”謝天成認真說,“如果藥酒確實有問題的話,應該早就出事了。老實說啊,那藥酒我也喝過,除了精力旺盛,我沒感覺其它不對。這個,我跟鄺處也提過,送藥檢所檢驗的藥酒只是開封的兩缸,另外還有十二缸沒開封的都沒檢驗。結論太草率。”

“他怎麼說?”魯局眉頭一擰。鄺處在負責協助這起事件的調查。事件影響太大,公安部門必須介入。

“他說,藥檢部門不是吃乾飯的,讓我不要節外生枝。”謝天成說。

魯局嗯了一聲,陷入沉思。

秘酒有毒的事,他專門找過資深老中醫,老中醫看了藥方後,明確告訴他,藥方配伍沒問題,沒有違反十八反、十九畏,按理不可能產生毒性。

至於藥檢專家說的透骨草有毒,老中醫嗤之以鼻:是藥三分毒,有些藥方裡還用砒霜哩!透骨草是有那麼點毒性,可以治毒瘡、疥瘡,那老百姓端午節不也用艾草、菖蒲又喝又泡澡嗎?這透骨草與藥方裡的八月瓜互為表裡,可治肝腎不足,筋骨失養。

至於藥材裡的農藥化肥殘留,老中醫說這個確實不排除。一些地方的藥農為殺蟲提高產量,反覆使用農藥化肥。幾十年前,長白山上的松毛蟲多,還用飛機在林區灑劇毒農藥,現在哪裡的人參還可以檢測出農藥充分。還有,藥材在初加工時,有的藥商為了藥材色澤好看,延長保質期,普遍採用一種叫做“打磺”的熏製方法,造成硫超標。還有用雙氧水漂白天麻、氧化鐵水給丹參染色。

吃了這些藥材肯定有害,但那是慢性的,潛伏期很長。能讓幾十個人同時中毒尿血,這藥酒除非直接灑農藥!

車外一道道光影晃過,魯局想起老中醫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心裡的疑團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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