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內心的苦楚無法言說,一晃就一年多了,那把破劍得失之間生出諸多事端,如今他平靜的內心忽又長出雜草。那個曾讓自己悲痛的女人在腦海中變得飄渺起來,曾經的一切開始在眼前展現,就像一部懷舊電影,一個鏡頭接著一個鏡頭。

他坐回床沿,平視老顧:“老顧,你什麼都別說了。李自成死於何處,我真不感興趣。”

唐兵也表示,“你別虎視眈眈,老顧,我不做挑夫好多年了!”

老顧心裡很清楚,結伴做驢友這幾年來,他們翻山越嶺遇到過許多麻煩,每次都能全身而退,看上去是仗唐兵力大無窮,實際上靠老三暗中使力。沒有他們倆,憑自己跟那一男一女,想在莽山密林裡行走,難!

但看現在的情形,他倆是鐵了心不趟這趟渾水。老顧黯然告辭。

“我們是不是太鐵石心腸了?”唐兵見老顧佝僂的背影,於心不忍。

“你喜歡歷史?”老三問。

唐兵搖頭,“我更願意展望未來,找個老婆噓寒問暖。”

老三突然想起什麼,伸手抓過他的手掌,在他虎口上用勁掐了一把。

唐兵大叫一聲,身子頓挫,兩腿不由自主跪下,面如土色。

好半會,唐兵才緩過氣來,目露兇光,他一躍而起欲同老三決一高低,還沒有動手便覺有異。

唐兵肅立提氣,感覺腹下的氣息井然有序,沒有起先那樣渙散、奔突。他驚奇地看著老三,見他撇撇嘴怪笑,立馬撲過去抱他。

老三閃開他的熊抱,“去,你噁心不噁心啊?”

唐兵撲了個空,卻毫不在意,又抱拳道:“兄弟,再造之恩,沒齒難忘!”他清楚,老三這麼一掐,將困擾他數年的毛病給弄好了,以後,可以理直氣壯找老婆了!不過,他想,奇怪啊,岔氣怎麼跟虎口穴扯上干係了?“老三,這個,這個岔氣,怎麼會扯上虎口穴?不對呀!”唐兵根據讀武俠小說的經驗認為,要掐也應該掐膛中穴或印堂穴什麼的。印堂是經外奇穴,《達摩秘功》也將此穴列為“回春法”之一,可見其重要。

他將這個疑問跟老三深度探討,惹來對方一陣冷笑,叫他去《成語詞典》上找答案。

唐兵轉念,拽了老三就走,說要慶祝新生,一醉方休。

出門,老三隨口道:“天若有錢天易老,一瓶茅臺好不好?”

唐兵嘿嘿一笑:“天下誰人不識君,就是手頭有些緊!”

老三體諒地說:“人生幾何,汾酒當歌!”

唐兵大手一揮,毅然道:“何以解憂,唯有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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