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波的聲線很冷,有種令人如墜冰窟的感覺,語氣之中竟透著森森殺氣。

蕭宇凡感受到這份強烈殺氣的同時,嘴角笑容依舊不改,無比平靜道:“我就是那個蕭宇凡,玉墨要嫁之人。”

楚雲波那對宛若深淵般深邃的雙眸,此刻牢牢鎖定在蕭宇凡身上,一字一頓道:“我會殺了你,就在這場五域陣道大比之中,即便因此失去進入‘眾生域’的資格。”

本次五域陣道大比若有人在鬥法比拼之際下狠手殺人,將會因此被取消資格,這是一早就定下的規矩。

“楚道友,敢問一聲,你與玉墨是何關系?”蕭宇凡並不在意楚雲波的威脅,反問道。

“你配知道嗎?”

楚雲波冷哼一聲,看穿蕭宇凡不過築基後期之修為,心道,墨兒,你究竟是看上這小子哪一點,寧願被掌教罰入洞幽心牢十載,也不願說一句認錯的話。

在那大自在魔宗內,打玉墨九歲來到大自在魔宗起,楚雲波就待其如兄長般疼愛,當年玉墨尚小,雖是女孩子,卻頑皮萬分,在宗門內不知闖了多少禍端,都是由楚雲波或解決,或代其受過的。

說實在的,楚雲波乃是炎魔族長獨子,並無兄妹,他在大自在魔宗,是看著玉墨長大的,真真正正將其視為最寶貝的小妹。

當初聽聞玉墨失卻丹種之事,楚雲波簡直要暴走了,要不是最後玉墨拖著他,楚雲波絕對會直奔列血荒原,就算刮地三尺也要將蕭宇凡這個始作俑者幹掉。

那一次,玉墨與楚雲波聊了很久,也聊了很多,其中她最多提到的一個名字,就是“蕭宇凡”這三個字。

以楚雲波對玉墨的瞭解,深知自家小妹已是情根深種,難以自拔了,所以他也不曾勸說玉墨放棄這段不可能再續的情緣。

此番前來參加五域陣道大比之前,楚雲波好不容易才央求了掌教,得以前往洞幽心牢探望玉墨。

而玉墨見到楚雲波時的第一句,卻是關於蕭宇凡的。

“大兄,你此番外出,若是能遇上他,幫墨兒帶句話可好?”

七載心牢困頓,玉墨修為不曾寸進,顯得無比憔悴,要不是她的身份特殊,刑殿長老只動用了洞幽心牢一成威力,以玉墨失卻丹種後的凝聚氣後期修為,只怕早就在其中香消玉殞了。

“七年了,墨兒,你記得此人,可他是否還記得你呢?”

“他定然記得我……而且他答應了會來接我……我信他……”

玉墨當初說這番話時,嘴角流露出的幸福笑容,令楚雲波沒來由的心頭一顫。

“你要帶什麼話?”

“告訴他,墨兒的真正的身份,還有讓他在我被師門強嫁於一個我根本不知是何人的陌生人之前,前來娶我,我等他……”

收回思緒,楚雲波心中已有計較。

答應玉墨的事,他有可能會去做,但絕對不是現在。

如果眼前這個令自家小妹受七載心牢災劫,仍念念不忘的家夥根本就配不上自家小妹,那他就沒必要知道這一切了。

還不如將其斬殺,徹底讓小妹死了心,縱使如此作為,玉墨會恨上自己千年萬載,楚雲波也在所不惜。

蕭宇凡原本只是從楚雲波處打聽些訊息,不想卻激起對方如此強烈的敵意。

此刻,蕭宇凡已能從楚雲波的眼神中窺出濃烈殺機,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與其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楚道友,我不知你因何對我抱有如此大的敵意,但是有幾點,我要明明白白的告訴你。”

楚雲波見蕭宇凡一改先前笑吟吟的模樣,反倒語氣從森寒轉至平淡,殺機也暫時按下,“玉墨喊我一聲‘大兄’,所以她的事也是我的事,你能死在我手中,於她於你都是件好事。”

聽聞“大兄”二字,蕭宇凡心頭怒火一洩,腦筋飛轉,頓時從與楚雲波接觸後的種種跡象中判斷出了一些東西。

不過此刻的他,神情依舊肅然道:“玉墨是我蕭宇凡此生唯一妻子,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此其一。”

“既然你是玉墨大兄,想必覺得我不夠資格與玉墨在一起,這才對我動了殺機,這不妨事,反正五域陣道大比即將開始,就讓我用事實來說話,楚道友盡管來殺我,我若命隕於你手,那我認,因為這樣的我,的確配不上玉墨,此其二。”

“最後一點,在這過程中,我會看在你是玉墨大兄的情份上,對你手下留情一回,之後你若明知不敵,還來與我作對,那休怪蕭某人辣手,此其三。”

說罷,蕭宇凡轉身就走,不給楚雲波半點回應的時間,頃刻間已閃入人堆裡尋之不見了。

本是盤膝坐定的楚雲波,此刻眼中帶煞,嘴角掛笑,緩緩站起身來。

以唯有他自己方才聽得見的聲音,喃喃低語道:“墨兒看上的男人,居然要對我手下留情,這麼看方才有些意思。”

“希望你能活到那個時候,活到有資格聽墨兒讓我轉告你的那些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