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於戰舟沒有像大家那麼興奮,他一進入林子就快速找到一個可以掩住自己身形的灌木。他蹲了下來,掃了一眼五六米外的小李,確定他看不到自己動作後才開啟時一淩給他的手紙。

紙裡包著一根紅繩,還有一段話。

“瞬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帶著紅繩吹口哨,把溫朗信鴿裡的信件帶回來。”

小李忽然感覺到臉上吹過一陣風,他甩了甩頭發:“王城外的風真他孃的涼快。”

於戰舟回來時,一個沒注意被地上突起的樹根絆住,還好時一淩反應快摟住他才沒有跟大地親密接觸。

“怎麼這麼不小心,這裡就算都是黃土樹葉,但也有不少碎石子,走路小心點。”

而在此時,於戰舟和時一淩同時發聲,用著比時一淩的聲音小得多的聲量快速說道:“溫家得到孫濤死訊後,溫清消失,不知道會做什麼。但溫清以前跟著溫朗知道很多事情,讓你多加防範。”

時一淩眼神一冽,兩個人的聲音同時結束,時一淩將於戰舟扶穩,眼中的淩冽眨了眨眼便消失不見,他微笑著朝於戰舟肩膀輕輕拍了一掌:“火族人都像你這麼毛手毛腳嗎?”

不能說話的於戰舟只能低下頭,做不好意思狀。

隊伍繼續行進著,時一淩走在隊伍正中央,一邊走著,一邊大腦飛速運轉。

溫清能知道的事情最多也就是溫朗所知道的事情。那麼,溫朗知道什麼事情會讓溫清冒著被懷疑的危險消失也要去做?

時一淩想了種種可能,都覺得不現實。隨著王城的越發靠近,他也越發警惕。

東部城門已經可以看見最上端的石磚,時一淩心中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在走出樹林看見牆門時,終於達到了頂峰。

門前站著浩浩蕩蕩一群人,站著最中央的,就是信中消失已久的溫清……還有被捆綁住的陳屹思。

“罪人時一淩。”溫清坐在不知從哪裡搬來的巨大實木椅上,似笑非笑地看著被圍在中央的時一淩,然後他目光一轉,看向了他身側的陳屹思,嘴唇輕啟:“你可知此人是誰?”

時一淩危險地眯起眼睛,為了不把陳氏兄妹牽扯進來太多,除卻初見時為陳屹思說過幾句話後,任何公眾場合他都有所避諱。甚至為了掩人耳目做出一副隨心所欲的形象,他還裝作心情好,送了不少小玩意兒出去。

這個溫清是知道了什麼才會偏偏抓來了陳屹思?

要說溫清能知道什麼,時一淩來的路上就想過一定是溫朗也知道的。

對溫朗來說,陳氏兄妹的瞭解在他心中不過是自己的兩個幫手,溫清拿陳屹思來威脅他,雖然的確讓他有些焦慮,但也不至於到失了分寸,溫清難道不會覺得自己的做法有點太天真了嗎?

“連自己的情人也要裝作不認識嗎?”溫清見時一淩不說話,再次開口:“當年你包庇這個混血,用所謂的什麼能量儲存石做幌子,我弟太過相信你,導致一時疏忽沒有驗出這賤女人的真實身份。而前幾日我發現不對勁將此女鬼鬼祟祟,徹查後才發現這人就是一個混血!”

——我已經為你的魯莽救過你和你的那個混血一次,下次可不會在這麼巧了。

時一淩忽然想起初會溫朗時他說的這句莫名其妙的話,當時他苦思良久也想不出來溫朗在何時救過他和於戰舟,現在想來……難不成溫朗當時說的其實是陳屹思?

當時的溫朗也提到過“小情人”這種字眼,會不會在那時就被溫清給誤會了?

時一淩握緊雙手,心道還不如沒有誤會,至少他相信於戰舟怎麼也不會被溫清這種人抓住,就是被抓住他也能自救。而現在……

溫清說話間,時一淩感覺到自己身後突然靠近了一個人。

“時少爺。”是陳屹然。

陳屹然的聲音平靜得有些異常,一點也不像平時那個妹妹受一點委屈就大動幹戈的哥哥。

溫清突然抬起自己的左手,拇指與食指指尖夾著一個金屬片:“大家請看,這就是那傳說中時一淩送給陳屹思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