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將近半個月,時一淩就這麼被囚禁在這個巨大華麗的囚籠之中。於戰舟來得並不頻繁,這十幾天他也只來過兩次,還都離他特別遠,彷彿他是什麼洪水猛獸。

時一淩沒過多久就習慣了被囚禁的生活,應該說他對大多生活環境都能適應,這已經算是挺不錯的環境了,就是有點無聊。

時一淩躺在地毯上,這個房間沒床,他就直接把這個厚地毯當作是床了,每天吃好喝好,然後就靠著一根柱子閉眼打坐。

他嘗試了很多次,始終沒辦法使用能力。每一次的嘗試,都讓他心往下沉一分。

不能使用能力,那他該怎麼透過晶片來讓純血們相信自己,而自己又該怎麼在仍佔主流的純血世界裡站穩腳跟?

而不等時一淩想出對策,於戰舟又一次地來到了他面前。

一個,醉酒的於戰舟。

重逢以後,於戰舟每次來到這個屋子時都看起來特別正式,高冠華衣,碧玉佩劍都穿戴整齊,彷彿下一秒就能直接上戰場的動員大會。

而這次,於戰舟就穿了一件裡衣,手裡提著一壺酒,晃晃悠悠地走進來,看到時一淩的時候還迷惑地盯了他好久,臉上帶著明顯的醉態。

“你這是……”時一淩第一次看見於戰舟這樣,“誰教你的喝酒?!”

時一淩豁地站了起來,仗著於戰舟這會兒喝醉了反應慢,走到他面前把酒給奪了過來。

他從十三歲就開始看著的二狗,什麼時候都學會喝酒了,而他卻都不知道。

時一淩心口一酸,不知道自己這五年還錯過了二狗多少東西。

“把,把酒給我……”於戰舟要去奪,時一淩手往上抬,以前他們爭什麼東西時一淩總仗著身高優勢欺負人,每次這麼做二狗就嘆口氣讓給他了。

但時一淩忘了現在的二狗已經比他高了,於戰舟手隨便往上一抬就到了時一淩手指處,握住酒瓶身往下一拉就把酒給搶了回來。

時一淩被這個完全沒想到的變故給弄懵了,加之於戰舟搶酒壺的時候身子往自己身上傾斜,他直接酒往後一倒躺坐在地上了。

於戰舟想要拉時一淩一把,結果本來就站不穩的他跟著倒了下來,腦袋撞到了時一淩胸口,時一淩差點吸不上氣來。

“誒我去!你這是終於下定決心要我命了嗎?”時一淩被撞得咳嗽了兩聲,看著胸口毛茸茸的腦袋,揉了揉,嘆了口氣:“你現在只有喝醉了才願意親近我了嗎?”

這些年從來沒有人敢揉於戰舟的腦袋,他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就先動手拍開腦袋上的手,迷迷瞪瞪又強裝嚴肅地抬起頭對上時一淩的眼睛。

“一淩哥?”於戰舟一愣,眯著眼睛湊近想看清楚一點:“你是時一淩嗎?”

“……是我。”時一淩想了想補充了一句,“誰還能長得像我這麼帥嗎?”

一邊說著,時一淩手賤地忍不住繼續揉二狗的腦袋,把他頭發揉得亂七八糟的。

於戰舟這次沒有阻止他了,就讓時一淩這麼肆意妄為地揉著他的腦袋。過了好久,他才笑了:“你不是時一淩。”

時一淩一愣,合著他不是別人還能是了?這麼想著時一淩語氣也不客氣了:“你再說一遍,我不是時一淩這世上還有幾個叫時一淩的?就算有同名同姓的,你他媽還認識幾個叫時一淩還這麼優秀還帥氣的?”

於戰舟仍然在笑:“真像啊……”

“什麼真像?”時一淩看了看自己,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兒不對讓於戰舟這麼認定自己不是時一淩了。

“夢得真像,我好久沒有把你夢得這麼真實了。”於戰舟說著伸出沒有拿酒壺的手,伸到時一淩的後頸。

帶著些許涼意的手指捏著時一淩敏感的後頸,讓他微微抖了一下。

於戰舟就這麼捏著他,眼裡是時一淩不知多久沒見過的波光粼粼:“一淩哥……”

聲音帶著讓時一淩陌生的,屬於成年人的低沉與沙啞,也帶著時一淩所熟悉的,於戰舟撒嬌時特有的軟糯。

“一淩哥……我想你。”

時一淩揉腦袋的手一頓,他一個把上輩子加起來活了快四十年的人,不知怎麼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他心裡疼得一塌糊塗,抱起於戰舟的腦袋,垂下頭用額頭抵著於戰舟的腦袋:“我也想你,二狗,我也想你……我每天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在想你……每一次熬夜,每一個通宵,我都是靠著再次見到你堅持下去的,你知不知道啊……”

我的小二狗,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對我來說到底多重要……

於戰舟眼裡一片混沌,時一淩說的話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好一會兒他忽然笑了,將手裡的酒壺一扔,雙手緊緊地抱住時一淩。

“美夢。”於戰舟在時一淩的懷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埋在時一淩的懷裡,悶悶地出了一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