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啃果子的日子過了三四天,等時一淩自我感覺差不多可以行走以後,他們就離開了住了一小段時間的山洞,朝著森林外走去。

臨走之前時一淩又叫了幾次系統,但系統沒再搭理過他,彷彿從未存在過一般。穿個書竟然遇到個這麼不靠譜的系統,時一淩忍不住鄙視了一番。

周圍都是時一淩以前沒見過的風景,所以最初他還是興致勃勃地四處張望,但這種興奮在第二天就基本消失殆盡了。畢竟看了一天差不多的風景,視覺也差不多疲勞了。

身邊這個小孩兒又不喜歡說話,前幾天小孩兒白天去找吃的晚上回來吃完果子就睡覺,兩個人之間的交流可謂少之又少。

可時一淩很無聊,一無聊就渾身難受,他向來是不願意一個人難受的主,所以一般他要麼就是趕緊找到一個讓自己不難受的法子,要麼就是身邊的人誰也別想舒坦。

時一淩偷偷看了二狗一眼,覺得自己欺負小孩的行為不太對,決定還是柔和一點:“小孩兒,我們聊聊天吧。”

說完時一淩已經心累得不想再給自己更多的隱形耳刮子了,一般氣氛冷清下來了找話題應該越自然地提起話題就行,像這樣直接說“我們聊天吧”這種話可以說是將氣氛往更冰冷方向發展的金句。

晶片設計師跟程式設計師不愧都是搞電子的,沉迷藝術,說話真誠。

“嗯,你想聊什麼?”

二狗竟然難得接了他的話,大概也感覺到了時一淩令人絕望的說話藝術了,所以善心大發地搭理了一下他。

“嗯……”時一淩深思熟慮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能和小孩兒聊什麼,只好問點實際的東西充實自己了,嘛……學霸人設還是不能丟的。

“小……二狗。”在二狗眼刀丟過來的瞬間時一淩幹淨換了稱呼,“我這不是失憶了嘛,對這個世界還一無所知對吧?眼看著就要到人聚居的地方了,我要是什麼都不懂太麻煩了,你要不跟我說一下這是個什麼世界吧?”

“連這個世界的規則都忘了你怎麼還會說話?”二狗無情道。

“這控制的神經中樞……我們失憶的人都這樣!”時一淩搖了搖頭,底氣不足道:“反正你就跟我說說這世界怎麼回事好吧?”

“不好。”二狗直接拒絕道,“太麻煩了。”

“次……奧!”合著他這麼低聲下氣就得了這麼一個結果?憤怒的時一淩小朋友選擇扭頭也不說話了。

誰還沒脾氣了怎麼的?!

二狗並沒有像時一淩預料的那樣,因為他的生氣而投降討好他,反而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地放鬆了肩膀。

哪怕是為了成年人的自尊,時一淩直到後來他們走出林子都沒有說一句話——哪怕他憋得極其難受。

走出林子並沒有如時一淩料想的那樣看見一片片的人煙和房屋,大片大片的空地上安插著奇怪形狀的金屬物件。直到現在時一淩都還不清楚自己身處什麼世界,他自己的衣服破破爛爛的只能依稀判斷出料子不錯,二狗就更不用說了。

“哎,我這個現代人穿越的優勢完全沒有用武之地啊,預言家巫師上天之子什麼的設定應該也不能用了吧……”時一淩一邊觀察著這個對他來說完全新奇的世界一邊默默腹誹。

沒人和他說話,又沒有工作,對以後應該做什麼更沒有概念。時一淩只能望著天胡思亂想。

天空倒是和以前的世界差不多,時一淩想起那個他都沒來得及道別的世界,也不知道自己在的那個世界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想到這裡他就不禁有些難受——上了十幾年的學在這裡可能都沒用了的認知還是挺讓人惆悵的。

二狗有些意外身旁這個人一安靜就真的可以半句話也不會說了,他用餘光偷偷看了時一淩一眼,發現他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時一淩這個人,平時和人交談中總帶著一股吊兒郎當,讓人覺得這個人根本沒有認真在和你聊天。他想起以前遠遠看見他被人簇擁在人群中央,那時候他的表情總透著一股生人勿近。

二狗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個人是真的失憶把腦子給撞壞了,還是以前表現出來的樣子都是裝的。

兩個人各懷心思地走著,終於逐漸看見了走動的人,以及不遠處的村莊。

“哎喲終於有人了!二狗你看見了沒?”時一淩一看見村莊,腦子裡什麼成年人的尊嚴都丟到了一邊,興奮地吼了兩聲:“對面的友人們你們好嗎?”

二狗覺得有些丟人,但還算鎮定:“看見了,閉嘴。”

“有人了,我們就能吃飯了對吧?再也不用頓頓吃那個果子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