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決意(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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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壓壓的烏雲遮天蔽日, 雷雨交加的天氣,電閃雷鳴如喧天的鑼鼓一般敲擊著人的心神,轟隆隆的聲音彷彿打在人的心頭上,讓人心驚膽戰。
頭頂的驚雷猛然劈開一道天光,將東邊遠處的金色的閃電襯得更加令人心神皆震。
雷鳴閃動間,穿著茅草衣,戴著草帽的賣貨郎看到這般的景象,蕩魂攝魄,“哐當一聲”, 手裡推著的板車車把頓時脫手,掉在地上。
這一聲響動讓他回了神,一滴汗從他的額前滴落, 他連忙重新拿起板車,然後趕緊逃也似地向著家中飛奔而去。
也不知是誰突然大吼道:“有仙人在渡劫!”
仙人渡劫的奇觀並非是尋常人家可以輕易看到的, 一般修士渡劫都會找一處深山老林,所以就算有天劫出現, 也很少會有被人圍觀的可能。
而這一次,毫無預兆出現在凡人世界的震撼人心的滾滾金雷,讓恐懼的人紛逃回家,也讓好奇心重的人不禁駐足在躲雨的屋簷下,伸長了腦袋朝天邊望去。
在街上的不禁駐足, 在屋子裡的也不禁從窗戶裡探出腦袋往外看。
比鄰於靈河鎮的東魚鎮,西邊的長河之上。
此時在掛滿了紅燈籠的華美船隻上,澹臺嫣讓弟子們照顧好逃到紅袖舫來的女尼。
女尼們剛出現在船隻附近時, 皆是瑟瑟發抖,一臉恐懼的模樣,虧得紅袖舫上都是女子,一通耐心的溝通詢問下,澹臺嫣知道了靈河鎮桃花庵正在發生什麼。
“我們被送到此地的時候……那、那個突然出現的道長與魔修正在惡戰。”最先開口,說話也比較順暢的一個較為年長的尼姑開口道,“我們的觀主還在那裡,不知……不知掌門是否能前去相助?”說到最後,女尼直接跪在了地上,懇求道。
澹臺嫣連忙將女尼扶起來,卻沒有一口答應下來:“師傅們都受驚了,我已讓妹妹們給你們整頓好了房間,你們先到房內好好休息,順便也讓姑娘們給你們治治身上的皮外傷。”她用拇指輕輕抹去女尼眼角的淚水,然後囑咐身邊的弟子,“妹妹們,快把師傅們帶到房裡好生安頓。”
“是。”
當十位尼姑被弟子們帶去甲板後,身上綁滿了繃帶的楚子拾從角落裡走了出來。
澹臺嫣看了一眼天邊的天雷,人還未動,便聽到楚子拾問道:“澹臺,你要過去?”
澹臺嫣不置可否,只道:“你去照顧小朋友吧,小朋友這次也是有驚無險……”
楚子拾一把抓住澹臺嫣的手臂,截口道:“讓我與你一起去。”
澹臺嫣無奈一笑:“說什麼呢,你不是告訴我玄燭告訴你別過去嘛。”她想將楚子拾的手從自己的手臂上撥掉,“子拾,你在船上好好養傷,就不要瞎操這些心了。”
可楚子拾這時候的力氣完全不像一個病人該有的,她怎麼都撥弄不掉對方的手。
因為楚子拾還身受重傷,澹臺嫣又不敢使用修為,到最後也只能任由對方抓著,看對方想說什麼。
楚子拾緊緊抓著澹臺嫣的手臂,越來越用力,他眼眶泛紅,道:“玄燭說的是讓我不要去六壬陵,我現在想去的是桃花庵,所以……澹臺,我知道我是在無理取鬧,我知道自己就算去了也只是累贅……可是我真的很不甘心……”
“玄燭既然讓你不要去,那你就待在紅袖舫好好養傷。說什麼的胡話呢。”澹臺嫣抬起另一手拍了拍楚子拾的腦袋,“雷劫可不是輕易能接近的。”
澹臺嫣凝視著楚子拾:“我會保護好自己,遠遠看上一眼,只是去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從女尼們的說辭上來看,聞青默正在桃花庵裡,而後來又出現了一個石青色衣衫的修士,雖然沒見到那修士的真容,但聽女尼們描述,澹臺嫣怎麼想都覺得應該是玄燭的化身季無憂。
她雖然也很想去六壬陵,但她對玄燭有莫名的信心,反而是桃花庵那邊,玄燭連化身都出動了,說不定聞青默真出了事。
她得去看一看才行。
最終,楚子拾還是鬆了手,他眉目低垂,半晌後,再次抬起頭,眼底的血絲慢慢消失,只剩下祈願,他聲音低啞,像是壓抑了某種極其懊喪的情緒:“……我在這裡等你們回來。”
“好。”澹臺嫣璀然一笑,隨即又給了楚子拾一個擁抱,“放心吧。”
話音落下,澹臺嫣後退一步對楚子拾揮了揮手後,人影已消失在原地。
金色閃電所發出的天劫威壓讓人魂飛神喪,談陽羽一個只有元嬰期的修士抑制著內心對天道的恐懼,他來到寧卿陌身邊:“宮主,是天雷。”
聞青默從房間內出後,褚樂音也跟著走了出來,他看了一眼玄聞二人,隨後便將目光移到了談陽羽和赤衣青年的身上。
“他已進入大乘後期,即將渡劫。”寧卿陌神色波動,有著難以置信,即刻掩去後,他看了一眼白衣紅衫的青年,他對談陽羽道,“我們走。”
寧卿陌雖心有不甘,但不論是何等境界的人,在如此接近對方雷劫的情況下,他們只會被迫渡劫,從而喪命雷海之中,只能先行離開。
六壬陵那邊玄燭已入魔,雖然讓化身離開,但果然不愧是散仙的實力,完全放開了手腳之後竟然壓制住了本體和玄淮,他也需要回去本體的身體裡,讓本體發揮全力了。
就在寧卿陌欲帶著談陽羽離開庵觀之時,乍然間,一個陣法出現在談陽羽和寧卿陌身周,寧卿陌想使出的瞬移之術似乎被陣法禁錮,完全使不出來。
褚樂音先前因為既要護住女尼,又要與寧卿陌戰鬥,以至於弄得極其狼狽。現在,他沒了需要以身相護的人,可以專心施展陣法,直接用了一個大陣束縛住了兩個魔修。
談陽羽透過雷光閃動的黑暗,看到了站在五丈之外的褚樂音。
褚樂音與之對視,眼中沉澱著只有彼此可知的情感,須臾之後,這份情感再也看不見,轉瞬即逝,仿若不曾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