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席離歌,長亭別宴,香塵已隔猶回面。居人匹馬映林嘶,行人去棹依波轉。畫閣魂消,高樓目斷,斜陽只送平波遠。無窮無盡是離愁,天涯地角尋思遍。

“神巫爺爺,我就看一眼,見到李大哥他平安,我馬上就回來。”蕭玲瓏拉著西缺的手,央求著。

“哎,如果我不同意,你也會說服小白,偷偷趕去見李慕陽。你這倔驢,罷了罷了,就讓小白帶你去吧。記住,有什麼事一定要讓小白回來告訴我,你們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啊。”西缺也不知怎麼的,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不踏實。

“太好了,神巫爺爺您真是個大好人吶。那我和小飛現在就出發,回來給您做好吃的。”蕭玲瓏迫不及待地坐上了小飛的身上。“小飛,我們現在可以出發了。”

“小飛,你怎麼不動?”蕭玲瓏見小飛一動不動的,有點懊惱。“難道你的主人有危險,你也坐視不管嗎?”

……西缺直接暈倒,這野丫頭還沒見到李慕陽呢就說李慕陽遇到危險,這不是明擺著誆小白嗎?

小飛本來還在猶豫,一聽蕭玲瓏說主人有危險,馬上振翅而飛。“小飛,你終於想通啦?”蕭玲瓏咯咯直笑,沒有想到這小飛變成了神鳥,還是照樣好騙。

“慢點,小白。”西缺望著急匆匆飛遠了的小白,呼喚著,也不知小白有沒有聽到他的話。哎,這野丫頭的心和人是那潑出去的水,留也留不住的。

白沐淵坐等右等,看到西缺回來了,高興地迎了上去。

“不用看了,你要等的人走了。”西缺看白沐淵兩眼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身後,肯定是在等那野丫頭。

“她……去哪裡了?”白沐淵有股不詳的預感。

“能去哪,她最惦著誰就去找誰囉!”話剛一出口,西缺又後悔了,那樣不是往白沐淵傷口上撒鹽嗎?可是,說出的話已經收不回來了。

“這個,我是說小白惦念著它的主人,野丫頭就陪小白去看一眼,看一眼就回來。”西缺語無倫次,也不知自己究竟在說什麼。

“神巫老前輩,您不用再說了,我都明白了。”白沐淵心情低落到極點,西缺越是想解釋,他就越煩悶。

西缺看著白沐淵落寞的背影,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都怪我這老頭子,連話都不會說,害慘了他,好好的一個大男人,此時心情一定很糟糕。你說,原來沒有心多好呢,無憂無慮的。現在有了心,豈不是更痛苦?”西缺自己在那自言自語。

可他的話還是落在了白沐淵的耳朵裡,白沐淵徑自下了山,他感到自己快要瘋掉了。一路上,他狂奔著、怒吼著,路邊的樹都快被他劈乾淨了。

“喂,誰啊,大白天的吵死人了。”正在睡大覺的樹妖被擾了好夢,氣極了。她定神一看,哎喲喲,好帥的男人啊,玉樹臨風,好一俊俏的翩翩公子。

樹妖馬上抓來天邊的雲彩,做了件七彩長裙,又採來幾朵野花,為自己的臉容化了個豔妝。然後搖身一變,變成一個妖豔女子,出現在白沐淵的面前。

“公子,你一個人這是要往哪裡去呀?不如讓本姑娘陪陪你吧,路上也有個伴。”樹妖用手搭在了白沐淵的肩上。

白沐淵兩眼通紅,心石一旦被傷了心,就會被黑暗力量趁虛而入。此刻,白沐淵的心已墜入黑暗,不再是原來的白沐淵。

“你確定要陪我?”白沐淵盯著眼前這位妖嬈的女子,真是一個惹火的尤物。

“嗯。”樹妖柳豔求之不得地看著白沐淵。

“好,走。”白沐淵抱起柳豔,直往山中的一處僻靜的桃花林中而去。

桃花朵朵,緋紅如霞,風一吹過,花瓣漫天紛飛,落在了那如痴如醉的男女身上。

柳豔一臉嬌羞地望著身旁躺著的白沐淵,他的鼻子這麼筆挺,他的臉稜角分明……

“好了,陪也陪了,你該走了,我也該回去了。”白沐淵也不看柳豔,只是冷冷的。

“我……”柳豔還有太多的問題想問,比如他叫什麼名字,他住在哪裡……可當她看到白沐淵那冷冷的表情,剛要問出口的話硬是被呑了回去。

柳豔整理好凌亂的衣衫,捋一捋自己的長髮,她一步一回頭,看看白沐淵會不會最後挽留她。可白沐淵依然躺在那,兩眼空洞,彷彿什麼事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柳豔把他的樣子,特別是那空洞的眼睛,深深地刻在了心裡。她不怨他,能遇到他是她最大的幸福。他就是那顆石子,投在了她平靜的心湖上,激起圈圈漣漪。然後,石子沉入了湖底,湖面又恢復了往常的寧靜。可是,某個人的記憶裡已存下了他的身影。

柳豔是湖邊的一棵楊柳,她婀娜多姿,追求者甚多,有松樹妖、白楊妖……還有山洞的洞主,連路過的神仙都會忍不住停下腳步,欣賞著她美麗的身姿。可偏偏她一個都瞧不上眼,對那些妖啊、神仙啊都敬而遠之。

許是孤寂的心渴望來一場轟轟烈烈的狂風暴雨,他——白沐淵的出現,讓她眼前一亮。竟讓她一見鍾情,甚至放下了身段,主動交好。柳豔最後一次回頭望,唯見桃花朵朵,卻不見了那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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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豔回到了湖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從此在漫長的等待中,她變了。以前愛說愛笑的她變得沉默寡言,連小鳥飛過來和她搭話,她都懶得理睬。她變得鬱鬱寡歡,就是彩霞公主送給她一件薄如蟬翼的霓裳,往日愛美的她也高興不起來。因為,她心中的那個他,再也沒有來過。

柳豔的葉子已漸漸地變黃,樹枝變得乾枯起來,沒有了往日的生機。往日婀娜多姿的她,變得老態龍鍾。身邊的朋友,也漸漸疏遠了她。只有枝頭的小麻雀,天天為她唱著憂傷的歌……

白沐淵離開那片桃林,獨自回到了那間小木屋。有了柳豔的那場相遇,有了女人的真心,他又恢復了正常的心智,還是原來那個白沐淵。只是,在他恢復正常的時候,他的記憶同時也被徹底清除掉。他的腦海裡再也沒有了柳豔的一丁點身影。

“丫頭,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白沐淵一個人站在窗邊,望著遠處那片花海,曾經的歡樂,曾經的親密無間……如今,花海仍在,佳人卻已不在。他的丫頭去找她的心上人,而心上人不是他,白沐淵的兩手緊緊握成了拳頭,重重地砸在牆上。

“砰”的一聲,那砸牆的聲音把正在隔壁房間休息的西缺嚇了一跳。西缺皺著眉頭,搖了搖頭,唉,往後的日子沒得清靜囉。這野丫頭一天不回來,恐怕這木屋就一天不得安寧。

綠楊芳草長亭路,年少拋人容易去。樓頭殘夢五更鐘,花底離愁三月雨。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天涯地角肩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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