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天山明月，蒼茫雲海！

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光無故人。

李慕陽幾個人各自騎著馬，紀遠帶路走在最前面。李慕陽和趙翼蒙一左一右，保護宋雁蓉乘坐的馬車。李靖天則走最後。每個人都神情緊張，怕出什麼意外。宋雁蓉和若兒在馬車裡相對輕鬆，有說有笑。若兒一路講著笑話，給宋雁蓉解乏，怕她長途拔涉，又累又乏。有了若兒的陪伴，宋雁蓉倒不覺得累，反而覺得這次出門比以往有趣多了。

紀宛晴被冷落在旁，她也樂得清靜，時不時隔著窗，瞧瞧後面的李靖天。李靖天偶爾也會比個手勢，向她打招呼。有時候停下來歇息的時候，還會拔一些草，摘一些野花，做個花圈戴在紀宛晴的頭上。紀宛晴樂得心裡開了花，惹得若兒和宋雁蓉一臉不快，對她羨慕嫉妒恨！

這一行人走走停停，走了七天七夜，才到了玉門關。古人有詩，黃沙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迪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玉門關，始置於漢武帝開通西域道路、設定河西四郡之時，因西域輸入玉石時取道於此而得名，是通往西域各地的門戶。那一望無際的戈壁風光，還有形態逼真的天然睡佛，以及戈壁中的沙生植物。這些景物和金黃大漠、綠草，襯以藍色天空，構成了一幅遼闊壯美的神奇畫面。

“好美啊！”若兒、紀宛晴和宋雁蓉不約而同地叫了起來。她們太興奮了！第一次領略到如此遼闊的戈壁風光，宋雁蓉的心在歡呼著，一路的疲憊也被趕得一乾二淨。她下了馬車，狂奔著，叫喊著，此刻多麼愜意，就像出了籠的鳥兒一樣，自由自在，心底無塵！若兒和紀宛晴看傻了眼，這真的是姐姐嗎？她們瞪大眼睛，半天緩不過神來。然後，她們也下了馬車，和宋雁蓉一樣，狂奔，呼喊……所有的所有，在此刻都被徹底釋放！

李慕陽、李靖天、趙翼蒙還有紀遠，看著三個女孩那麼開心，都笑了。“難得她們來到這裡這麼放得開啊，閨中之怨在這裡簡直就是一小沙礫，不足一提啊。！”李靖天揚了揚那雙英氣劍眉，哈哈大笑。“怪不得西域這邊的女人比男人還狂放，環境造就女英雄！”趙翼蒙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蓉姑娘，此時她的臉紅潤又可愛，笑聲連連，沙地上留下她奔跑的一個個腳印。趙翼蒙在想，若是蓉姑娘喜歡這，以後帶她定居在這，也不錯！和心愛的人一起欣賞著這一望無際的戈壁風光，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李慕陽看著宋雁蓉，他的眼睛裡閃爍著無限柔情，蓉兒什麼時候都是這麼美。她的笑，她的純真，她的撒嬌，哪怕她生氣的時候，都是李慕陽心中最美的女孩。他和蓉兒之間的點點滴滴，就像一個沙漏。沙漏像老人那樣慢慢地走著，記憶卻一點一點地在和這位老人捉迷藏。歲月用欄杆圍起的屬於他們倆的小木屋，心裡記著的，腦海裡刻著的，指縫間溜走的……都是他李慕陽這輩子最珍貴的時光。哪怕風吹過，風沙迷了眼，他的蓉兒還是在他的眼前，在他的心裡！

一旁的紀遠可沒有他們幾個年輕人那麼浪漫，他在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心情也比較沉重。出了這玉門關，最後一道屏障就沒有了。以後的路途遙遠又不可估計，要發生的事情讓人無法預料。他身上擔著的責任太大，雖說三位公子都武功高強，但都涉世未深。又是第一次走這麼遠的路途，他不得不打足十二分精神啊！紀遠剛毅的國字臉上，神情有些緊張，一刻也沒有放鬆。

“紀大哥，這一路上，你都緊崩著個臉。你看，都說兇險，這不，大家不都好好的嗎？”趙翼蒙有點取笑紀遠，他覺得他太小題大作，太小心翼翼了。搞得他這一路上也不敢放鬆警惕，多累啊！紀遠只是對趙翼蒙報以一笑，就沒有再搭理他。在他看來，趙翼蒙這種從小被寵慣的富家公子，自以為是。如果發生什麼危險，說不定還得保護他呢，他可沒指望趙翼蒙能幫什麼忙。

趙翼蒙見紀遠冷冷的，知道他瞧不起他。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來過西域而已嘛，還當自己是什麼大人物。趙翼蒙被紀遠這麼冷，臉上掛不住，當著大家的面，尤其有蓉姑娘在的地方，他也不好發作。他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難看極了！

李靖天本來就不喜歡趙翼蒙，尤其上次趙翼蒙說李慕陽是膽小鬼，他更是想教訓教訓他。此刻看趙翼蒙這個樣子，心裡覺得好笑，就隨口說了一句“自以為是”！沒有想到趙翼蒙聽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立刻拔出了星雲劍，剛才憋著的一股氣全都發洩在了李靖天身上。他一個“北斗七星”，星雲劍在他手中勢如破竹，直逼李靖天。星雲寶劍乃用上古黑金而鑄，七仙爐中鍛造，吸日月精華而成。威力堪比龍牙刀，趙翼蒙又深得《星雲劍法》真傳，此一劍出去，李靖天非死即傷。

李慕陽說時遲，那時快，飛身一躍，用盡七成內力在龍牙刀炳處，震退趙翼蒙的劍。“好大的氣勢！龍牙刀果然名不虛傳！”趙翼蒙在心底暗暗嘆道，但他仍不甘心，他正想用手中的星雲劍和龍牙刀比試比試。早就聽爹提過，龍牙刀乃上古三大邪器之一，相傳這刀鍛造時原料用了許多惡毒之物，並有多種詛咒纏縛。而星雲劍乃正義之劍，和龍牙刀水火不相容。他今天倒要看看龍牙刀有多大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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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翼蒙嘴角揚了揚，冷哼一聲，他早就看李慕陽不順眼，今天剛好可以借這個機會挫挫這小子的威風。別人一提龍牙刀就聞風喪膽，他趙翼蒙可不怕！趙翼蒙轉身一跳，又凌空飛起，一招“七星伴月”，疾猛無比，向著李慕陽的手腕處挑過來。他想讓李慕陽的龍牙刀脫手，讓大家看李慕陽的笑話。李慕陽卻不慌不忙，只見他手握龍牙刀，半空中一橫，以萬夫莫擋之勢攔住疾馳而來的星雲劍。哐鐺一聲巨響，龍牙刀和星雲劍相碰撞，擦出耀眼火花。

幾個回合，刀光劍影中，兩人竟不分勝負。趙翼蒙此時就像一個潑婦耍賴一樣，死死纏著李慕陽不放。他今天非要分出個高低來。李靖天本想上前幫忙，被紀遠攔住。“隨他們去吧，老夫看得出，趙公子和李公子這口氣憋得太久了，讓他們出出氣，以後好相處些。你現在過去幫李公子，不是給他們再添一把火嗎？”李靖天聽紀遠分析得是，自己差點就火上澆油，幫了倒忙。只是看趙翼蒙這小子，今天真的是拼了命要和他弟弟周旋到底啊。

“放心，出不了事，有蓉姑娘在的時候，他們兩個都不敢傷對方，只是想把對方比下去而已！”紀遠打消了李靖天的顧慮。紀遠其實也有私心，他早就聽說過寶劍之中，星雲劍乃正義之劍，冠絕群劍。而龍牙刀則是上古寶刀，有氣呑山河之勢，卻傳聞此刀帶有邪惡之氣。他今天倒想見識見識，這正義之劍和邪惡的上古寶刀碰在了一起，又是怎樣的氣場？誰才是對方的剋星？究竟哪個會落下風？

紀遠看李慕陽在與趙翼蒙交戰時，淡定沉穩，龍牙刀在他手中如嬌龍出海，有一覽眾山小的氣勢。又有如泰山壓頂，每招每式都壓制著趙翼蒙的星雲劍。但趙翼蒙也不是吃素的，星雲劍法錯綜複雜，那星雲劍速度奇快，讓人眼花繚亂。尤其當龍牙刀逼近趙翼蒙身體時，那星雲劍竟能幻化成三把利劍，把龍牙刀逼退。李慕陽一時竟也看不出真劍在哪裡，只能退而守。趙翼蒙一時得意，以為能把李慕陽打敗，於是使出全部招式，對李慕陽步緊步緊逼。沒有想到李慕陽忽然沖天一躍，使出“飛龍在天”，那刀在趙翼蒙上方化作繁星點點。趙翼蒙知道那星點雖小，卻能傷人於無形。趙翼蒙無奈，只得暫退一尺遠。

紀遠對趙翼蒙表示可惜，這星雲劍本來是可以和龍牙刀平分秋色的。敗就敗在趙翼蒙太過急燥，求勝心切，一心想要把李慕陽比下去，招招險招。反而把自己的劍法早早暴露給李慕陽，讓李慕陽心中有底，從而更加從容不迫，應付自如。這會兒趙翼蒙劍法有點急卻顯得凌亂，被李慕陽震得節節敗退。李慕陽仍然一招一式，使得有板有眼，很明顯李慕陽佔了上風！偏趙翼蒙年輕氣盛，還不認輸，繼續像狗皮膏藥一樣，粘著李慕陽。李慕陽自然也不敢大意，他心中明白，今日若不是趙翼蒙急不可耐，有點操之過急，他李慕陽肯定會吃苦頭的。李慕陽一邊想著，一邊小心應付著。

假以時日，李慕陽在江湖中必定無人能敵，真是後生可畏啊。紀遠對李慕陽甚是折服！這一路走來，李慕陽雖然沉默不語，冷冷冰冰的，但看得出他胸有成竹，做事計劃周祥，滴水不露。年紀輕輕，就這樣心思縝密，性格內斂。難得！更難得的是，一路上如果碰到些家鄉鬧荒，沿途乞討的，他都慷慨解囊。若遇到惡霸欺凌弱小，豪取強奪，他也必定拔刀相助，頗有俠客之風！今天看他對趙翼蒙的挑戰，不慌不忙，紀遠更是從心底佩服李慕陽。紀遠用手捋了捋他的山羊鬍須，對李慕陽投去讚賞的眼光，點了點頭。

趙翼蒙這小子如果能沉下氣來，將來倒是可以和李慕陽旗鼓相當，勢均力敵。只可惜性格所然，想要改那是比登天還難的事！紀遠這邊在悠悠然觀戰，那邊李慕陽和趙翼蒙卻打得水深火熱，有點分不出勝負誓要決戰到底的勢頭。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長風幾萬裡，吹度玉門關。漢下白登道，胡窺青海灣。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戍客望邊邑，思歸多苦顏。高樓當此夜，嘆息未應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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