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難捨難分，聚散匆匆！

前塵往事匆匆，幾時重。只嘆花開花落花無常，聞歸雁，行人醉，思離別。明鏡紅顏空對愁燭瘦。

“孃親，您快醒醒啊！”“夫人，您可別嚇我們啊！”“前輩，您怎麼了？”張雙燕只覺得自己在夢中穿梭，一幕幕往事，一個個人臉，齊齊向她刷來。她的頭好痛好痛，天好像就要對著她塌下來一樣。天地間所有人和事不斷在她面前旋轉，只覺得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正朝著她慢慢壓了過來。她快要窒息，忽然腳底一滑，墜入了一個無底黑洞……“啊……”張雙燕猛地驚醒。

“孃親，您終於醒了，女兒好怕！”紀雁蓉見母親醒來，喜極而泣。張雙燕緩緩張開疲憊的雙眼，她看到了女兒因自己暈倒而急切擔心的模樣，心有不忍。“夫人，您醒了，可把奴婢嚇壞了！”若兒邊說邊抹著淚，想到夫人肯定渴了，趕緊端來一杯熱茶。“前輩……”李慕陽剛要說話，就被張雙燕打斷，“滾，不要在我面前出現，如若不然，我定取你性命！”張雙燕一臉怒色，此時若是她有力氣，定一鞭取他性命！

“孃親，您怎麼了？這是李公子啊，他曾在楓林救下女兒。如今又救下我們，還……”紀雁蓉怎麼也不相信眼前這個怒氣衝衝的女人就是以前那個溫柔委婉的母親。她話剛說一半，就被張雙燕怒斥，“住口，以後絕不允許你再和他有任何糾纏，否則別怪母親絕情！”“孃親……”紀雁蓉見母親如此喝斥自己，又想到平時母親對她是那麼溫柔，不禁兩眼淚汪汪，一臉委屈。李慕陽見她梨花帶淚，如此委屈，心疼得很，好想擁她入懷，好好安慰一番。“前輩，晚輩雖不知做了什麼讓前輩您誤會，但請前輩莫要責怪蓉兒！”他仍然恭恭敬敬地對張雙燕行禮。

紀雁蓉聽他喊自己“蓉兒”，羞紅了整個臉，手不斷擰著自己腰間的藍色蝴蝶結，又驚又喜。李慕陽聽到自己的一聲“蓉兒”脫口而出，也是驚訝萬分，一時也不知所措。前日父親讓他帶一封十分重要的書信來古龍寺給住持了塵大師，本來事情辦完剛要離開好回去覆命，卻沒有想到在這碰上心中念念不忘的紀雁蓉，更讓他不可思議的是現在紀雁蓉的母親竟然對自己誤會這麼深！張雙燕見李慕陽還賴在這不走，氣得滿臉漲紅，“不要再糾纏我的女兒，蓉兒不是你能叫的！滾啊！”

“李公子，我送送你吧！”紀雁蓉不想再看到母親生氣，想送走李慕陽。“不許送，聽到沒有，你是想把我氣死嗎？”張雙燕連咳幾聲，氣得差點斷氣。紀雁蓉只得停住腳步，不知如何是好！“在此別過，後會有期！”李慕陽對紀雁蓉抱拳告別，話一說完就馬上轉身，向寺外大門大步邁去，頭也不回，他不忍心再看到紀雁蓉離別的傷悲。紀雁蓉不捨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淚奪眶而出，此一別，不知何時能再相見？！“小姐，你沒事吧？”若兒掏出手帕，替紀雁蓉擦去臉上的淚水。“沒事，若兒。”紀雁蓉隨即一笑，她不想身邊的人替她擔心。

次日，張雙燕，紀雁蓉和若兒主僕三人，啟程準備趕回梅花鏢局。一路上，母女倆各懷心事，默不作聲。若兒這時也不敢再出聲，怕惹得夫人小姐不開心。黃昏時分，張雙燕讓車伕停在路邊的一家“雲來客棧”，稍作休息再趕路。這“雲來客棧”，雖不大，卻也古色古香，青磚檻牆，鎖窗點綴。幾個青花瓷的小茶壺，零零散散地擺放在榆木桌上，別有一番情趣。飽餐一頓後，張雙燕回房歇息。紀雁蓉就帶著若兒在客棧的周圍四處逛逛。

“小姐，快來看啊。好可愛的瓷娃娃！”若兒欣喜地叫著，手舞足蹈，像個小孩子一樣。“我買下送給你吧！”紀雁蓉柔柔地說。“真的啊，我就知道小姐最疼我了！”若兒迫不及待地拿起那個可愛的瓷娃娃。紀雁蓉掏出錢袋，剛要還錢，不料卻被一小偷奪去。“小偷，快抓小偷！”若兒見了大叫，連忙追過去。

吳靖天剛從狗官府內偷得一寶貝玉佩，聽到有人喊抓小偷，心底一慌，難道這麼快就有人發現了他？！但當他看到從自己身旁慌慌張張跑過的男子，他便明白原來小偷是這個男人。他輕輕一躍，反手一扣，那個小偷就疼得哇哇大叫。“這位大俠，饒命，饒命！”“把那錢袋還給她們！”吳靖天喝道。“好，好，你先鬆手！”吳靖天剛一鬆手，那小偷又開溜了。吳靖天拔劍擋在了他的面前。“錢袋在此，大俠放過我吧！”“大俠饒了他吧。”紀雁蓉桃腮帶笑，緩緩向吳靖天走了過來。吳靖天見她聲音嬌柔，容貌如畫，感覺自己的一顆心快被融化掉了。

小偷見他走神，趕緊丟下錢袋，腳底抹油，溜之大吉。若兒見吳靖天對著紀雁蓉目不轉睛，撿起錢袋，狠狠推了他一把，“再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除了李公子，她絕對不允許她家小姐被別的男人這樣看著。“若兒，不得無禮。”紀雁蓉瞪了若兒一眼。她瞪眼的樣子好可愛，像個瓷娃娃！此刻吳靖天的心已被紀雁蓉虜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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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俠，多謝你的幫忙！如不嫌棄，就到客棧喝杯茶吧，聊表謝意。”紀雁蓉見吳靖天這副模樣，也覺好笑。“好啊，好啊，我不嫌棄的！”吳靖天滿臉高興。“臉皮真厚，我家小姐只是客氣而已，你還當了真！”若兒一臉鄙視，低聲嘀咕著。吳靖天假裝沒聽見，嘻嘻笑著。只要能和紀雁蓉多呆一會兒，就算讓他死皮賴臉跪著求著，他也願意！

回到了客棧，紀雁蓉如實向母親稟明這一切。張雙燕一臉笑意，對吳靖天道了聲謝。吳靖天自幼父母雙亡，跟著哥哥吳南濤四處闖蕩。哥哥見了寶貝都愛偷，不管主人是誰！他和哥哥不一樣，專偷那些欺壓百姓，以公濟私的狗官。換得銀兩後，自己夠花就好，剩下的全部用來救濟那些貧苦百姓。可惜哥哥後來因虹光璃玉死於龍牙刀下，只剩他孤身一人，走到哪心裡都是冷冷清清的。

如今見到張雙燕親切的笑容，心裡暖暖的。吳靖天馬上倒了杯熱茶，恭恭敬敬地遞上。張雙燕見他手腳勤快，彬彬有禮，頗有好感！“敢問夫人，你們要往哪裡啊？”吳靖天試探著問。“我們往梅花鏢局。”張雙燕看穿了他的心思，也不介意他同行。“吳公子如若順路，就一起走吧！”“順路，我順路！”吳靖天連忙說。“切，賴著不走了！狗皮膏藥一帖！”若兒做了個鬼臉，對著吳靖天低聲說。吳靖天對她不理不睬，對她的話也毫不在意！他的心裡現在滿滿裝的都是紀雁蓉，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能看著她，陪著她！

天涯海角笙歌盡，山盟海誓，怎奈離索，望不盡沉浮塵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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