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用黃布與金盞花覆蓋著,應該是他們的習俗。

汪曉光拿著本印度旅行指南p,戴著個複古圓眼鏡,一副文藝青年知|識分子的模樣,對唐玥小聲說:“這邊都用火車運屍體,運到瓦拉納西恆河,去恆河火葬焚燒。”

唐玥聽著皺眉,難受,說不出話來。

孟樊影深深地呼吸了下新地點的新空氣,“瓦拉納西的空氣太差了,這兒的空氣好多了。”

倆手託著行李箱,對老婆祝琳揚著下巴,“老婆,咱不看屍體啊,走。”

祝琳溫柔輕笑,“嗯。”

唐玥和汪曉光默默地跟上,倆二十來歲的姑娘,對生命和死亡都有些難言的怕。

餘婉琴稍微駐足,看著他們託著的那個竹子擔架上的屍體,眉間有些只有年紀大的、如年近八十歲的她,才能明白的情緒。

盛文修輕扶住他外婆的身體,低聲說:“外婆,走吧。”

在車上打撲克的時候,兩支隊伍,就已經互相交代各自所住的酒店。

緣分就是這麼巧,又是同一家在泰姬陵附近的酒店。

各自上了各自助理訂的車,之後,又在酒店前臺相見。

餘婉琴很黏唐玥,汪曉光和盛文修分別辦入住時,餘婉琴拉著唐玥的手,慈祥地笑問:“小月亮呀,你們一會兒什麼安排呀?”

唐玥點開手機裡的行程文件,“下午沒什麼事,在酒店周圍轉轉,明早去泰姬陵。”

“早上去啊?幾點啊?你叫我。”

唐玥抬頭看了眼盛文修,他站在前臺處遞著護照,背影看起來很矜貴,又很冷漠。

小聲問婆婆,“您需要休息,還是明天上午或者下午去吧,別起早了。”

婆婆搖頭笑道:“婆婆本來覺就少,早上四五點鐘就醒,去,和你一塊兒去,必須叫我啊,我喜歡跟小月亮你們一塊兒玩。”

唐玥偷偷瞄了眼舒心醫生,玩撲克的時候,她就幾乎沒有說過話,到了酒店,仍舊是低眉順眼地不說話。

一個舒心醫生不怎麼說話,另一個外孫子也不怎麼說話。

難怪婆婆喜歡跟她們隊伍玩。

這時,盛文修轉了過來,看向唐玥,“明天早上幾點?”

“……”

敢情已經聽到她們倆說的話了啊。

唐玥禮貌答道:“五點半吧,曉光妹妹看書說泰姬陵早上比較好看。”

盛文修微微頷首,“麻煩了。”

“……”

這就相約著又一起去看泰姬陵的日出了?

唐玥不再是單間了,和汪曉光住一間。

汪曉光這個打光師,兼職生活助理的第一筆賬,就記錯了。

唐玥只得從曉光妹妹手裡抽走賬本,由唐玥來親自記賬。

記完賬,給蘇志雄打電話,問接沒接到柴湘,去沒去醫院。

蘇志雄那邊亂哄哄的,夾雜著柴湘模糊的聲音。

蘇志雄暴躁地喊:“到了到了,醫院呢醫院呢,掛了掛了!”

就掛了。

身為她工作助理的蘇志雄,以及身為她生活助理的柴湘,兩個助理,幾乎就沒有意見統一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