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花花衣服都有,保安服,民國學生裝,律師不愛穿的律師袍。

兩指一捏,捏出了件白色衣服。

撐起來抖了抖,正是件廚師服。

熟練地換裝,用煙粉色和姜黃色相間的絲巾紮好頭發,戴上白色高帽,一位美豔女廚師,新鮮出爐。

唐玥自信又滿意地拍了拍胸,十分有節奏的短促的兩聲,啪啪。

雙手向後一背,高昂著腦袋,當真一副傲慢主廚的模樣,去廚房交涉。

下午一點半,剛過飯點,廚房應當比較好借用。

盛文修陪外婆回到酒店,一直將她送進酒店房間。

扶她躺上床休息後,盛文修轉身開啟空調,調高溫度。

一月份的印度,房間裡陰涼。

餘婉琴和舒醫生住一間房。

舒心看盛文修似乎有話要和婆婆談,便藉口出去,給祖孫二人留獨處空間。

盛文修坐在床邊,撚著被角,一下下地,反複地,給他外婆蓋著。

他不言不語,但脾氣都在動作上顯露了出來,手指節泛著白。

“小修啊,別生氣,啊。”餘婉琴笑說,“外婆都這麼大年紀了,哪還能像你們年輕人身子骨硬朗,是不是?”

餘婉琴平躺在床上,說話不舒服,要坐起來。

盛文修輕輕扶著她,拿起枕頭,放在她身後,讓她舒服地靠著。

低頭握著她的手,一下下地,摩挲著她滿是皺紋與青筋的面板鬆弛的手背。

他是他外婆養大的。

他小時候,外婆的手,還沒有這麼多蒼老的皺紋。

餘婉琴反手握住他的手,拍了拍,“肯定是今早起得太早,沒休息好。以後外婆不起早了,日出也不看了,啊。”

盛文修抬頭看向她,長長的睫毛,在他棕色的眸子裡,投出一道道淺淺的陰影。

“我不生氣,是心疼您。”

餘婉琴笑著搖頭,“你可不心疼我,你要是心疼我啊,就早找談個女朋友了!外婆最放心不下的是什麼,你還不知道?”

說著,餘婉琴靠前了些,“說真的,外孫子,我看那個小月亮就挺好的。”

盛文修抬眸,“誰?”

“恆河上咱倆看見的那個,穿著金色紗麗的那個姑娘,站在船頭,周圍都是河燈,特別有意境,特別美的那個。”

“小月亮?”

“跟咱們住一個酒店啊,我看見她了,她跟我說她叫小月亮的,小姑娘特別好認,鼻尖兒有顆小俏痣。”

“……”

盛文修棕眸微閃,一個“巧”字,緩緩湧上心頭。

再映入眼眸,即是一閃而過的笑意。

他倒是也看見她了。

是啊,盛文修慢悠悠地想著,鼻尖兒的那顆小俏痣,是很好認。

盛文修扶著他外婆的肩膀向後倚好枕頭,“因為您覺得她美,您就覺得她好了?就想介紹給您外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