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陳沐重新回到教室,他也依舊沒想明白樊閒方才舉措的意義。

無論是讓自己來做宣傳委員,還是之後欣然同意李欣曦的走讀請求。這都顯得極其突兀,壓根就不符合樊閒這個人一貫的鹹魚性格。

陳沐倚靠在窗邊反覆回憶了數遍,卻是猛然間記起一個忽略的細節。

依照樊閒對自己的瞭解程度,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對這種事情並不感興趣。

但相當來說,自己更願意擔任宣傳委員而不是副班長這個繁瑣細碎的工作。

忽的。

此時正在窗邊日常發呆的陳沐抬頭而望,卻見一根熟悉的呆毛映入了眼簾。

這節是久違的英語課,熟悉的呆毛老師正在黑板上刷刷落筆。

陳沐的目光隨之落在蔣茵後背上,一時間不禁有些微微恍惚。

良久。

陳沐重新收回了視線,轉而扭頭看向身側的那隻托腮小松鼠。

少年的眉頭緊緊皺起,此時的問詢聲音亦是夾帶上了絲絲顫抖。

“大小姐,你告訴我,我們兩個是不是被樊閒和蔣老師聯手坑了?”

“咯咯咯~”

回應其的是李欣曦的那捂嘴淺笑的開心模樣。

察覺到此時窗邊動靜,蔣茵亦是而望,對著李欣曦露出淺淺微笑。

“傻狗子,沒有我,只有你。”

李欣曦絲毫不懼的朝著其眨了眨眼,又轉而戳了戳陳沐肩膀。

新換的水筆被遞到手中,是許久未出現的桌面筆記交流時間。

“魯迅曾經說過一句話——”,陳沐的目光移至新頁的第一行。

“中國人的性情總是喜歡調和、折中的。”

“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須在這裡開一個窗,大家一定不允許的。”

“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會來調和,願意開窗了。”

“也就是說,樊閒他本來就是為了讓我來當宣傳委員?”

盯著身側小松鼠看了會,理清思緒的陳沐輕舒了一口長氣。

“只是我想不明白,這樣做的理由何在,只不過是區區一個宣傳委員而已。”

“宣傳委員的工作可一點都不比副班長少,尤其是在這個學期。”,李欣曦臉上的笑意更甚了些。

“不然的話,樊老師他也不會特意請蔣老師來唱紅臉,自己從一開始就氣勢洶洶的。”

“嘶——”

想到方才的某些細節,陳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帶著落筆的動作也頻繁了點。

“那大小姐你,剛剛最後的那個請求,也是在為了這種事情進行試探?”

“不然呢?”,趁著蔣茵還在抄寫黑板,李欣曦果斷給了陳沐一個板栗。

“樊老師他接手之前趙老師的工作,按理說應該是對學生的家庭情況都有所瞭解的。”

“他明明知道我離家的路程大概有半個小時,卻是在這種事情上一口答應,這隻能證明一件事——”

“什麼事情?”,陳沐不由得好奇的歪起了頭。

李欣曦從桌子抽屜裡取出那副橘眼鏡,覆於眼眸上反射出閃閃神采。

“證明樊老師他,對你別有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