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窗外有灰機!”

豬頭少年忽的伸手指了指窗外。

“小傢伙,還想騙你老餘?”,側床老人的鼻子噴得更響了。

“這...這回是真的有。”,陳沐和李欣曦亦是齊齊伸手指了指窗外方向。

“有的話怎麼沒聽到轟轟聲音,你們幾個合夥騙我一個老頭子呢?”,老餘似信非信的扭過了頭。

話音剛落,老餘原本信誓旦旦的話語聲也變得囁嚅起來:“紙飛機的事,那能叫飛機嗎?”

“能。”,是三人一致的肯定回答。

在此時窗邊的那棵榕樹枝丫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架白紙折成的小小紙飛機,歪歪斜斜的插在綠葉之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是二樓的小小傢伙丟的吧。”,老餘見狀微微眯起了眼,又笑著對三人開口:“聽說二樓有幾個小小傢伙得了水痘,天天嗚哇亂叫的。”

“嘎嘎嘎——”,老餘不自覺的摸了摸鼻頭,臉上的笑意更甚了些許:“看你們幾個小傢伙臉上都是乾乾淨淨的,我小時候得這玩意早就扣成了個猴子臉了。”

寸頭老人散開了他那張滄桑老臉的縱橫褶皺,一時間有些長吁短嘆,視線久久沒有從窗外的那架紙飛機上移開。

“很像……”,李欣曦再次唸叨了這麼一句,惹得陳沐的目光也有些微微恍惚。

“的確很像,但又有點不一樣,如果是咱家大爺,這時候肯定把腦袋探出窗戶指著二樓破口大罵了。”

“咯咯咯——還是咱們大爺厲害。”,李欣曦理了理髮絲朝白端雲柔笑著問詢開口:“白妹,我能拿一朵梔子花嗎?”

“白...白妹,現在連李欣曦你...你都這麼叫了嗎?”,白端雲幾度欲言又止,但看著身側的這個寸頭老人,豬頭少年最終還是輕嘆了一口氣壓低了些許聲音。

“拿吧,嫂子你...你順便幫..幫個忙,幫我把這瓶梔子花放到老餘窗臺那邊吧,有陽光照著應該會儲存得稍微久些。”

“嫂子?”,李欣曦一瞬收斂了臉上柔和表情,轉而狠狠掐了一把陳沐老腰:“是不是你教這小子這麼叫的?”

“這個真沒有,我冤枉啊。”,陳沐舉起雙手以示投降:“大小姐,我是個老實得不能再老實的老實人。”

“哼——那你可得做好老老實實被我一直欺負下去的準備,就算被打折了腿也不許叫出聲。”,李欣曦指了指白端雲的那半條廢腿。

“不過,我倒是不會……”,黃裙少女從取出一朵潔淨梔子花別在耳翼,小心翼翼的捧著瓶子對著陳沐莞爾一笑。

“我可不會打的這麼輕——”

“那可...可真是榮幸至極。”,回應李欣曦的是陳沐處若不驚的淡定話語。

“嘖——”,聽聞此言,白端雲往後縮了縮身子,悄然遠離了這一對冤家些許。

陽光浸染的病床窗臺側,悄然被少年少女擺上了一瓶梔子花。

上午十時許的太陽已然微微晃眼,不禁令床榻上的老頭子有些恍惚。

“小傢伙,你會爬樹嗎?”,老餘忽的戳了戳陳沐堅實後背。

“怎麼了老爺子?是想要把那架紙飛機給取下來嗎?”

陳沐抬頭望了一眼窗外的榕樹枝丫,又回過頭瞥了瞥正在病床上撓頭的白端雲,這才扭頭對著老餘輕聲開口。

“老爺子,其實這裡最會爬樹的是白端雲,我看了,這兩個星期都沒雨,倒時候讓他來取吧。”

“就他——?”,老餘的語氣裡帶著三分不屑:“連剪個寸頭都能剪成那樣,讓他爬樹不得真摔斷腿。”

“你別看這小子嘴裡一套一套的,上次我看他老爸送他過來,明明挺帥的一個小夥子,硬是被他把頭髮剃成了坑坑窪窪。”

“噗——還有這事?”,陳沐牽住了身側已然笑得身形顫抖的李欣曦,亦是好奇的眨巴了兩下眼睛。

“老餘...”,從旁邊床位傳來一陣白端雲的咬牙切齒聲:“老餘你看不起誰呢,我不僅會爬樹,還會...還會開鎖。”

說到這裡,豬頭少年的聲音不自覺的大了些:“以前小時候我老爸他出去就把我一個給鎖在家裡。”

“這有用嗎?我反手就順著二樓窗臺的那棵歪脖子樹偷溜出去,後來嫌麻煩甚至還學了一手嫻熟的開鎖技術。”

白端雲越說越是激動,到了最後甚至得意的將五指張開朝著老餘比劃起來:“只要有我這雙手,我就能幹很多事情,包括但不限於爬樹、開鎖以及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