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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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陛下恩典。”程紹禟不失時機地謝恩,便算是正式揭過了此事。
“你且別忙著高興,趙奕那廝帶著殘兵敗將逃到了離島,中原各處紛爭未平,鎮寧侯、鎮國將軍先後受傷,短期內不適宜再行領軍。只是紛爭戰亂一日未定,百姓流離失所,實非朝廷之福。”
“朕給你三年時間,三年內你若不能平定各地紛爭,朕便與你算一算總賬,數罪並罰,屆時誰求情也沒用。”
程紹禟毫不猶豫地應下:“臣必將全力以赴為陛下分憂!”
“既如此,你便退下吧,不日朕便下旨!”趙贇回到寶座上,開始翻閱那本手劄,再不看他。
程紹禟卻仍有幾分遲疑,想要問問他如何處置安王母子,可轉念一想便又作罷。
貴太妃及其家族有不臣之心,確是不二事實,要怎樣處置都要看陛下的心思,以自己如今的身分,確是不應該再多事。
只是可惜了年紀尚小的安王殿下,生生被生母給連累了。且瞧他早前所為,即使是陛下有意饒恕他,只怕他也會主動要求與貴太妃一起受罰。
隔得數日,新帝下旨從重處置了意圖竊位的貴太妃一派,凡參與其中的官員,無一不鋃鐺入獄,或是處斬,或是抄家,或是流放。
事隔一年有餘,朝臣們再度體會到了那種頭頂懸著一把刀的驚恐,唯恐下一刻,那把刀便會落下來。
西街菜市口再度血流成河,一時間,人心惶惶。
而宮裡的貴太妃與安王母子,卻被新帝寬大處理,母子二人,一個僅是被降為太嬪,一個被降為郡王。
盡管如此,曾經的貴太妃,如今的太嬪卻總覺得新帝不懷好意,必然有更狠毒的招數在等待著自己,甚至每每夜深人靜之時,她都感覺脖頸似是被人用力掐住,掐得她驟然驚醒,摸摸彷彿隱隱作痛的脖子,對‘新帝不安好心’這個想法更加深信不疑,以致惶惶不可終日,神智不知不覺間也出現了混亂。
這一夜,她再度從惡夢中驚醒,尖叫著用力揮著雙手:“滾開,別殺我,別殺我……”
外間值夜的宮女聽到動靜急急推門而入,卻見她披頭散發,連鞋子也沒有穿,瘋了一般揮動著雙手,似乎在驅趕著什麼東西。
宮女們連忙上前勸阻,可她卻是不知打哪裡生出的一股力氣,那兩名宮女竟是拉她不住,硬生生地被她推開,眼睜睜地看著她就這樣穿著中衣跑了出去。
很快地,便連淩玉也知道宮裡的太嬪娘娘瘋了。
“朝野上下只怕對陛下又有話說了……”她長長地嘆了口氣。
太嬪瘋了不要緊,關鍵是她縱是瘋了,口中也不停地說著諸如‘不要殺我’、‘他是暴君,殺人不眨眼的暴君’此類的話,哪怕皇後再怎麼雷厲風行地封閉訊息,可又哪能當真便能掩得密密實實。
縱然朝臣畏懼新帝手段,可私底下幾句遮遮掩掩的抱怨總也是有的,不管有意還是無意,民間關於“暴君”的議論卻是從不曾平息過。
程紹禟對此也有些頭疼,新帝的名聲當真是愈來愈不好了,至少,‘暴君’這頂帽子,短期內必是無法摘掉的了。
偏新帝對民間這些議論彷彿全然不在意,盡管各地戰事未平,但還是頒下旨意,對因傷退下戰場的鎮寧侯、鎮國將軍及部分將領進行論功行賞。其中,鎮寧侯被晉為寧國公,鎮國將軍封為平陽侯。
而在西南戰場上功勞最大的前定遠將軍程紹禟,旨意上卻是提也不提,讓程紹安、淩大春、小穆等人憤憤不平。
“縱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況大哥還是功勞最大的那一個,便是放走了齊王犯了大錯,以救駕之功相抵,又受了罰,便算是抹平了。可對戰西戎的大功勞呢?便是不能似那兩位那般封侯封爵,至少再提個大將軍也是可以的吧?”小穆忿忿地道。
“可不是麼,敢情大哥出生入死這般久,到頭來不但撈不到半點好處,連原本的定遠將軍都沒了,哎,那定遠將軍府的橫匾還沒掛上多久,嶄新嶄新的呢,便又被摘下來了。”程紹安氣哼哼地跟著又道。
淩大春倒是沒有說什麼,只是臉上神情卻與他們如出一轍。
“陛下自有他的主意,該有的自然會有,不該有的,你們便是在此再不平,那也沒有半分用處。”程紹禟早有心理準備,故而並沒有放在心上。
倒是夫妻二人相處時,淩玉瞧出了些什麼,狐疑地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你大概所指的是什麼?”程紹禟斟酌著問。
“陛下的旨意。”淩玉很幹脆地道。
“陛下讓我三年之內平定中原紛爭,估計過不了多久,出征的旨意便會來了。”程紹禟倒也沒有瞞她。
“又要出征?你一個小小的八品校尉,還出什麼徵?難不成讓你去當夥頭兵?”淩玉不滿地嚷著。
“若是去當夥頭兵也是沒有辦法之事,雷霆雨露均是君恩,除了領旨謝恩,還能怎樣?”程紹禟有些好笑,攤著手道。
淩玉恨恨地在疊得整整齊齊的衣物上捶了一記:“真真是讓人過幾日安生日子都沒有!”
想了想,忽又覺得不對勁:“不對,若是當個夥頭兵,做什麼要說讓你三年內平定紛爭這樣的話?”
程紹禟哈哈一笑,摟過她到懷中,重重在她臉蛋上親了一記,戲謔地道:“許是這一回是夥頭兵當道呢!”
淩玉沒好氣地捶了他一記:“盡胡說。”
“小玉,時間緊迫,要不咱們還是抓緊時間給小石頭再生個弟弟或妹妹吧?”下一刻,程紹禟在她耳畔低低地道,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上,她一記哆嗦,瞬間便軟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