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可是你的傷仍未痊癒,如何能趕得了路。”淩玉頓時便急了。

“不要緊,不過是些皮外傷。”程紹禟不在意地道。

禦駕已經啟程回京,只要陛下一日得不到真相,便會一直放不下心中執念,屆時會否對先帝留下來的諸子做出些什麼事來,他也不能肯定。

淩玉雖然也急於回京見兒子,但是同樣也放心不下他的傷勢,聞言不禁勸道:“雖說是皮外傷,只傷得這般重,如何能等閑視之,不如再多養幾日,待傷勢更好些再上路也不遲。”

程紹禟搖搖頭:“我主意已決,你不必多言,還是要帶上京的東西都收拾妥當,三日後咱們便回京。”

淩玉見勸他一下,一時便急了,恨恨地道:“偏你好逞強,若是在路上傷勢加重,我瞧你能得什麼好!”

只是她也清楚,這人若是打定了主意,不管是誰都勸他不住。

既然準備回京,淩玉便抽了時間收拾行李。

蕭杏屏上門拜訪時,她剛好把回京要帶的行李收拾妥當,看到她來,連忙笑著上前相迎:“來得可真是時候,我也不必再特意跟你告別了。”

“告別?你們這是打算回京了?紹禟兄弟身上的傷可都痊癒了?”蕭杏屏詫異。

“哪能就痊癒了。”淩玉嘆了口氣,又道,“後日便啟程,他想是另有要緊事,故而也不能久。”

知道程紹禟今時不同往日,是個大忙人,蕭杏屏也沒有多問,無奈地道:“原以來還能與你再多聚聚,沒想到你卻是來去匆匆,來得突然,去得也是這般突然。”

淩玉歉意地道:“我也是沒有想到。”

蕭杏屏笑了笑,又與她閑話了一陣,神情便有幾遲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淩玉擔心地問,下一刻,想到一個可能,臉色當場便沉了下來,“難不成那程大武又去打擾你了?”

上回在青河縣嚇走了程大武後,淩玉也一直讓人留意著他的舉動,想著尋個合適的機會徹底替蕭杏屏解決這個麻煩,不曾想那程大武許是顧忌她仍在村中,這段日子一直安安分分,連程家村也沒有出去過,教她一時倒不好下手。

“不,這倒不是,自從上回被你嚇跑後,他便一直不曾再來過。我只是想著你上回跟我說過的那些話,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有話旦說無妨。”

“我想拜託你幫我尋個人。”蕭杏屏猶豫了片刻,小聲道。

“什麼人?是男是女?何方人氏?”淩玉好奇地問。

“是個男的……”蕭杏屏蚊蚋般回答著,“我也不知道他是何方人氏,只是聽他的口音,像是京城人氏,此番你們若是回京,若是遇到了……”

淩玉若有所思地望著她,盡管相當好奇她尋人的目的,但是見她這般模樣,到底沒有多問:“那他身上有何特徵?”

蕭杏屏從袖中取出一條劍穗遞給她:“這是從他身上掉下來的東西。”

淩玉接過來細一看,臉色頓時變得有幾分古怪,只是也沒有說什麼,把劍穗收好:“好,回京之後我便幫你找找。”

“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你也不必特意讓人去找,總之、總之便是順其自然吧!”

“我明白了,你放心。”淩玉笑著應下。

蕭杏屏有些不自在挪了挪,忙轉移話題又與她說了會兒話,這才告辭離開了。

淩玉親自把她送了出門,看著她上了馬車,目送著馬車遠去,這才低聲朝著身後一名兵士吩咐了幾句。

那兵士頷首應下。

離開程家村那日,淩玉起了個大早,侍候著程紹禟梳洗,又替他換了藥,待上了特意佈置過的馬車,見他動作緩慢地坐到了舒適柔軟的墊上,神情亦不似前幾日那般痛苦,淩玉才稍稍鬆了口氣。

“你身上有傷,此番還是走的水路。”淩玉替他整了整衣裳,柔聲道。

程紹禟皺了皺眉,正想要說話,淩玉便打斷了他:“行程我都安排好了,這會兒便是坐車到碼頭,改坐般上京,你若是不同意,那咱們哪兒也別去了,就留在程家村!”

程紹禟抿了抿嘴,縱是滿心不願,可一聽她這話也不能再說什麼了。

他也是沒有想到,他的兵士竟然‘叛變’,投向了夫人,硬是改了他的行程安排。

馬車駛至村口,忽聽一陣吵鬧聲,程紹禟皺眉,聽到外頭有人放著狠話:“程大武,有種你這輩子就窩在家裡不出來,否則下一回便不是僅打斷一條腿這般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