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素問察覺她的視線,不解地問:“玉姐姐,你這般看著我做什麼?”

“大春哥快要到京城了。”淩玉將自己的那封信摺好,將信封裡的另一封信遞給她,看著她難得地紅著臉接過,頓時便覺得心裡有些好受了。

“我爹孃也要上來了,為了大春哥的親事。”她壞笑著又加了一句。

楊素問的臉‘騰’的一下便紅了個透,偏還死撐著道:“那、那又與、與我什麼、什麼相幹!”

“真的不相幹麼?”淩玉笑眯眯地反問。

“我、我不理你了!”楊素問一跺腳,拿著淩大春給她的信飛也似的回了屋,再不肯出來。

淩大春雖然比預料當中要晚半個月才能到來,可淩玉仍舊讓人抓緊店鋪的裝潢,也免得到時手忙腳亂。

楊素問這段日子又調變了新的香膏品種,淩玉自然是新品種的第一個試用者。

“我想過了,玉容膏的功效屬於綜合型的,我想嘗試著調變一些專用型的,比如你如今試用著的這款,就主要是祛疤。雖然京城裡大戶人家小姐都是衣來張手飯來張口,可也難免會出些意外,譬如被竹枝劃破手啊,不小心摔到臉啊,縱是傷給治好了,可身上卻總會留下些難看的疤痕,這時候就是這款還我冰肌玉骨回春膏出場的時候了。”楊素問搖頭晃腦地解釋著,臉上難掩得意。

淩玉沉默了一下:“還我冰肌玉骨回春膏?”

“對啊,這名字我想了好幾日了。”楊素問喜滋滋地回答。

淩玉清咳了咳:“名字倒不忙著起,倒是要先試試這功效如何。”

見她沒有順勢應下自己取的名字,楊素問有幾分失望,但很快又打起了精神:“放心放心,必不會讓你失望的便是,我自己試用過了。”

本著負責任的態度,但凡是她親手調配的東西,她都必定會親自試用一番,這也是她爹生前再三囑咐過的。

淩玉一聽便有些放心了,想了想,還是決定沿用當年玉容膏的法子,先讓人試用一陣子,把口碑打出去再說。

得知淩玉求見時,太子妃正吩咐侍女把桌上原封未動的藥拿出去:“拿走吧!補了這些年卻是半點用處都沒有,我也煩了,吩咐下去,日後不必再送來了。”

彩雲有心想勸幾句,但見她臉上鬱結之色,唯有嘆了口氣,示意小丫頭端著藥出去了。

便是位尊如太子妃,可膝下無子,總也是意難平。尤其是西院那位還生下了太子的庶長子,更往她心口處插了一刀。

得了丫頭的通報後,太子妃還沒有出聲,她身邊的侍女明月便不滿地道:“她來做什麼?難道不是應該到西院謝側妃那去才對?”

“明月!”太子妃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明月猶有不甘地咬了咬唇瓣,到底不敢再多話。

太子妃理了理鬢發:“請她進來吧!”

自從小石頭到了謝側妃處後,淩玉便預想到了自己會在正院得到的待遇,故而對明月等侍女臉上的忿忿之色也並不意外。

倒是太子妃待她的態度一如往昔,淩玉不知道她是真的大度,還是城府極深喜怒不形於色,總歸她無意牽扯進太子後宅之爭,故而問心無愧甚是坦然。

“前些日聽說彩雲姑娘手上受了傷,恰好素問這些日子一直在研製新的香膏,對祛疤頗有效用,彩雲姑娘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妨拿去一試?”淩玉與太子妃寒暄了幾句,彩雲奉上了香茶,她不失時機地道。

“剛研製的?那豈不是讓彩雲姐姐幫你們試用麼!”明月輕哼一聲,搶著道。

“多謝程娘子,煩請娘子也待我向素問姑娘道聲謝。”彩雲不著痕跡地瞪了明月一眼,含笑接過了淩玉手上的香膏。

太子妃笑道:“這可是厚此薄彼了,為何彩雲有,我卻沒有?”

淩玉也笑道:“娘娘玉體無瑕,著實用不著。”

“有備無患,留著總也有它的益處。況且,素問姑娘親自調變的新品,我倒真想試用試用。”

對她的回答,淩玉也毫不意外,當下笑著又遞給了彩雲一盒。

太子妃從彩雲手上接過,開啟盒子,一陣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

“這味道倒也怡人,並不遜於玉容膏,可見素問姑娘又是花費了不少心思。”

淩玉又客氣了幾句,這才略帶遲疑地道:“其實此番妾身進府,實是有一事想求娘娘。”

“有事但說無妨。”

“犬子日前蒙殿下恩典,得以進府陪伴大公子左右,只他性子跳脫,往日在家中素又有長輩護著,愈發養成了好動易闖禍的性子。自他進府以來,妾身可謂日日擔心,就怕他哪日又犯了老毛病,到時若是沖撞了大公子,妾身一家子便是萬死也不能夠了。”淩玉語氣誠懇,臉上亦是一片真摯。

太子妃怔了怔,臉上的笑意不知不覺地斂了下來,已是猜到了她的來意。

“妾身想懇求娘娘代為向太子殿下再求個恩典,好歹讓妾身與拙夫免去這日日提心吊膽之慮。”

“洵兒乃是殿下之長子,日後不定會是這府邸的主人,令郎跟在他的身邊,可謂前程似錦。”太子妃不緊不慢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