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搬新家,小石頭可是高興極了,一整日便跟在他的將軍爹爹屁股後頭,吱吱喳喳地問個沒完沒了,一會兒讓爹爹給他買匹馬,一會兒讓爹爹給他修個練武場。

而程紹禟愧疚自己愈來愈抽不得空閑時間陪伴兒子,有心補償,對小家夥幾乎是有求必應,待淩玉發現時,他已經答應了兒子好幾個荒唐的要求。

淩玉哭笑不得,沒好氣地嗔了他一眼。

見過寵孩子的,卻沒有見過寵成這般模樣的。

兩張一大一小甚為相似的臉均討好地沖她直笑,笑得她忍不住一人給了一個爆慄。

小石頭捂著額頭,望望與自己一般待遇的爹爹,傻乎乎地樂開了。

“爹爹也一樣,爹爹也一樣!”

程紹禟啞然失笑,順手在膽大包天取笑老子的兒子屁股上拍了一記,笑著跟在淩玉身後進了屋。

太子代掌政事,又是大肆處置魯王黨羽,又是大力賞封‘有功之臣’,鎮寧侯麾下一個小小的昭武校尉,又是連升數級而為定遠將軍,又是賞賜府邸,可朝中卻無人敢置喙半句。

太子雖仍為太子,可實則上卻與新皇無異,甚至比新皇更甚。

若是新皇,行事多少會顧及名聲,頒下的旨意亦會仔細斟酌,可太子卻毫無顧忌,因為聖旨是以天熙帝的名義頒下的。

當然,下旨之前,太子必是想方設法徵得了天熙帝的同意。

至於他如何徵求天熙帝的意見,又是如何讓口不能言,半身不遂的天熙帝同意的,朝臣們便是再怎麼忖度也無用。

此時,太子甚是體貼地輕拭去天熙帝額上的汗,絲毫不理會他憤怒的神情。

“太醫都說過了,父皇此疾最忌動怒,需得靜心休養,如何朝廷大事有兒臣為父皇分憂,父皇又有什麼好放心不下的?反正這江山遲早也是要交到兒臣手上的,不是麼?”

天熙帝喉嚨發出一陣‘嗚嗚啊啊’的異響,右邊手腳掙紮得更厲害了,可趙贇卻恍若不見,繼續道:“父皇如今身邊離不得人,兒臣已經請麗妃娘娘過來侍奉父皇,麗妃這麼多年來潛心禮佛,身上自帶一股可讓人安神息怒之氣息,最是適合侍奉父皇左右不過了。”

話音剛落,身後便響起了女子的腳步聲,他抬眸掃了來人一眼,淡淡地喚:“麗妃娘娘。”

“太子殿下!”麗妃穿著打扮相當素淨,神情亦為平和。

“孤自小便聽聞麗妃娘娘最會照顧人不過,當年母後懷有孤之時,也是多虧了麗妃進宮陪伴,便連彼時的父皇,麗妃娘娘亦能一併侍奉妥當。”

“此番父皇染疾,想必以娘娘之能,必能好生侍候,父皇病情能否好轉,全然要看娘娘了。”趙贇似笑非笑地道。

麗妃呼吸一窒,垂下眼簾,低低地道:“不敢當太子殿下此話。”

趙贇意味深長地望了她一眼,也不再多話,一拂袍角便離開了。

而齊王亦很快得知了趙贇此番安排,一時惱怒至極。

母妃深居簡出多年,從不與人爭寵,亦不主動往父皇跟前湊,只安安靜靜地禮佛。

如今父皇出事,趙贇喚哪個不好,偏要打擾母妃清靜,這打的是什麼主意,難道還當他不知道不成?

倒是晏離頗為憂慮地道:“太子得權,如今又拿麗妃娘娘作筏,只怕意在殿下。”

魯王倒臺,韓王素來又是根牆頭草,早已迫不及待向太子表了忠心,成年皇子當中,便只餘下一個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