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你不顧自身安危而堅決前來護駕,那為何當日又要命那宋超刺殺朕?!”

“父皇明察,兒臣絕不曾讓人做出這樣大逆不道之事!此事必然有詐,還請父皇徹查真相,還兒臣一個清白!“齊王見機不可失,忙道。

趙贇雖然亦有落井下石之意,但齊王方才拼力護駕的所作所為早就落到了將士眼裡,故而唯有攏嘴佯咳一聲道:”父皇,依兒臣之見,不如便下旨徹查,孤亦不相信四皇弟竟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來。“

“陛下,屬下絕無弒君之意,當日不過是……”宋超終於上前分辨,可話說了一半又咽了下去,神色難得地有幾分遲疑。

當日之事全是紫煙所設計,他奮起要殺的也是她,只是沒有想到天熙帝竟也在內,持劍闖入時恰恰便對上了從夢中醒來的天熙帝,如此一來,他便是百口莫辯了。

更因為他的大意,魯王伺機挑拔,把事情發酵,髒水潑到齊王頭上,齊王根本連分辨尚且不能,便被盛怒中的天熙帝打入了天牢。

如今齊王護駕有功,正是洗清罪名的最好時機,可這樣一來,便要把紫煙所做之事一一現於人前,若是早前,他必會毫不遲疑,可如今……

想到前段時間在大牢裡紫煙對自己的小意溫柔,彷彿讓他回到了當年二人關系最融洽之時,那時候他甚至有好幾回想過娶她為妻。

見他關鍵時候又不說話了,跪在他身旁的唐晉源大急,不停地對他使眼色。

可他卻渾然不覺,視線不知不覺地投向了不知何時走了進來的紫煙身上。

紫煙平靜地邁過門檻,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經過,最後在天熙帝帶有幾分驚喜的視線中盈盈跪下。

“當日一事,全不過臣妾的有心設計,宋超想要殺的不是陛下,而是臣妾。”

宋超沒有想到她竟是自己坦白,一時眼神複雜,張張嘴似是想要說些什麼,可最後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在場眾人臉色各異,趙贇微微勾了勾唇,略帶嘲諷;齊王臉上怒氣清晰可見;程紹禟緊抿薄唇,在宋超與紫煙身上來回地看了看,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這二人,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天熙帝臉上的笑意當即斂了下去,狐疑地望望宋超,又看看她,沉聲問:“他為何要殺你?你與他可是有什麼關系?”

“他痛恨臣妾,臣妾亦深恨於他。至於我與他的關系……”紫煙頓了頓,轉過身深深地望著神情複雜難辯的宋超,一字一頓地道,“他是臣妾前夫主!”

此話一出,便連齊王也不禁驚訝地望向宋超。

天熙帝剛經歷一番死裡逃生,整個人難得地清明瞭幾分,只略一想便明白了,當下大怒,猛地沖上前去,用力甩了她一記耳光,一下子便把她打倒在地。

“賤人可惡!”

宋超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拉她,可眼角餘光卻掃到了緊抿著唇的齊王,伸出去的手又一點一點地縮了回去。

“來人,把這賤人打入冷宮,賜三尺白綾!”下一刻,天熙帝大怒著下旨。

“月貴妃乃是得道仙姑,父皇如此待她,難不成便不怕觸怒上仙麼?”趙贇忽地不緊不慢問。

天熙帝被他這話噎住了,臉色青紅交加,煞是好看。

趙贇微不可見地撇撇嘴。

紫煙自知必死,心裡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她輕輕拭去嘴角的血跡,淡淡地道:“什麼潛心修道,不過是為自己的無能尋的一個完美藉口。”

當真是潛心修道的話,如何又會被美色所惑?

見她事到如今居然還敢觸怒天熙帝,可見是已經豁出去了,趙贇挑了挑眉,毫無意外地看到天熙帝的怒火又盛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