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聽得懂不要緊,只是懂得管好自己的嘴巴便可以了。”紫煙冷漠地又道。

綠兒到底對她有所忌憚,訥訥地再不敢多言。

淩玉以為此回便是這輩子她唯一一回走進那天底下最最尊貴的地方,淑妃大概也明白從楊素問口中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估計也就會放棄了,沒想到接下來的日子,她們竟還是不時被召進宮中。

因為沒有相熟的太子妃一起,她初時還有些擔心,生怕淑妃會有意刁難,只是到了宮中才發現一切確是自己多慮了。

皇宮聚集了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但凡女子便沒有不愛美的,更沒有幾個女子會對自己的容貌百分百滿意,而只要她們不滿意了,自然便會想方設法讓自己變得更加完美些。

而近來因為玉容膏與回春膏在京中打響了名頭的留芳堂,便走入了她們的視線。

再一聽聞這留芳堂竟與太子府有著七拐八彎的關系,店裡售賣的商品,連太子妃也在使用,不管是想著籍此向太子府賣好,還是確是對留芳堂有興趣,不少嬪妃均不約而同地想要見一見淩玉她們。

待她們見到了淩玉與楊素問,見她們明明不過是還要每日忙活生計之人,可臉上的肌膚白嫩細致竟絲毫不比她們這些養尊處優的嬪妃差,一時興致更濃了。

再一聽聞楊素問之父生前曾為宮中太醫,一手醫術深受贊賞,原本六分的興趣也頓時升到了十分。

此刻,淩玉被幾名低位份的嬪妃圍著,正耐心地向她們解釋玉容膏與回春膏的不同之處。

而那邊的楊素問則是耐著性子,回答淑妃等高位份嬪妃關於個別容貌上的小瑕疵問題。

二人直講得口幹舌燥,待好不容易讓眾嬪妃滿意了,這才得以離開。

眾妃嬪滿意了,自然瞧著她們便愈發順眼,你一個賞賜,我一個賞賜不斷,原本兩手空空而來的兩人,回去時馬車上則塞滿了嬪妃們各種各樣的賞賜。

“玉姐姐,動動嘴皮子便能掙下這般多好東西,這生意做得過!”楊素問喜滋滋地摸著一匹華麗的錦緞道。

淩玉也是一陣感嘆,富貴人家隨隨便便一個賞賜,也夠尋常百姓之家好幾年的吃穿用度,莫怪那麼多人追逐榮華富貴。

自來上行下效,兩人的不時進宮自然也引起了各府夫人小姐們的注意,再一打聽她們進宮的緣由,自然亦是好一番追逐。

如此一來,留芳堂的生意每日飛漲,與此同時攀升的,還有各府夫人小姐對楊素問的無限追捧。

可憐楊素問初時還會為著她們的各種賞賜而喜不自勝,日子久了,不管再怎麼珍貴之物送到她眼前,她連眼皮子都懶得動了。

而淩玉也好,淩大春等人也罷,均覺得這樣的日子持續下去可不是什麼好事,一來楊素問畢竟是定了親的姑娘家,如此頻繁地進出權貴之家,難免也惹來些不必要的閑話;二來也是因為她們畢竟不是神醫聖手,玉容膏與回春膏亦非萬能,如何能讓人人滿意?

再一層,更是擔心她們萬一不經意地沾染上了權貴後宅裡的是非,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

“那些個個都是貴人,咱們如何能拒絕得了?”楊素問苦惱地皺起了眉頭。

淩玉有些心疼地拍拍她的手背。

也是難為這個心直口快的傻丫頭了,若不是因為心存顧忌,以她的性子,必然會像當初在青河縣那般,把客人懟得面紅耳赤,又羞又惱卻又不能說半句反駁的話。

經過這段日子的磨練,這丫頭總算是學會了什麼叫委婉,這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你說,我爹生前在宮裡當太醫時,也是像咱們這般的麼?”楊素問又狐疑地問。

“這如何能一樣?你爹生前是宮裡的太醫,太醫是有品級的,是官老爺,還是專門侍候宮裡貴人的官老爺,如何能與咱們一樣。”淩玉搖搖頭。

“這倒也是,歸根到底還是咱們家無權無勢,不敢得罪人之故。”楊素問又是一陣唏噓,末了揉揉正乖乖地坐在身邊乖乖吃著點心的小石頭的腦袋。

“只希望你爹能早早當上大將軍,這樣一來咱們家也有了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