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從,身為下屬,除了服從還是服從!

送走了程紹禟的次日,淩大春也要告辭了,淩玉將讓他帶回去的種種東西放到了馬車上,照舊是好一番囑咐。

淩大春無奈地聽著她的絮絮叨叨,趁著她換氣之時忙道:“好了好了,你說的我都知道了,必定會把你們夫妻的心意帶到,你便放一百個心吧!”

淩玉也知道自己的話確是多了些,可她也沒有辦法,誰讓她出來得太匆忙,有許多未盡之事都恨不得籍此機會,讓淩大春一一帶回去。

“還有在縣衙裡的家,雖說郭大人與崔捕頭他們不會說什麼,可咱們也得盡快把東西收拾好了,好歹把屋子給人家騰出來,也免得有了新的捕頭時,人家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淩玉想到此樁事宜,連忙又是一陣叮囑。

“玉姐姐,你再拖延時辰,只怕快天黑了,他還在路上找著住宿之地呢!”楊素問輕掩著嘴偷笑。

淩玉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故作不耐煩牽著兒子的手就往屋裡走,給他們留下獨處的機會:“罷了,我也不在這兒討人嫌了……”

“你瞎說什麼呢!”楊素問羞惱地跺了跺腳,正要轉身追上她,便被淩大春給抓住了。

“咱們說兩句話,就兩句,此番我回去,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來。”

楊素問停下了掙紮,低著頭蚊蚋地道:“你想說什麼呀?”

“我回去之後,便向爹孃表明心跡。日後,我也會像紹禟待小玉一般,不會幹脆你想做之事。”淩大春低聲輕語。

楊素問紅著臉,扭扭捏捏地‘嗯’了聲,算是回應了他的話。

淩大春至此才真正鬆了口氣,雖然這個‘嗯’字說得很小聲,但總算是表明了她的態度,也讓他吃了一個定心丸,明確自己並不是一廂情願。

屋裡的淩玉正摟著小石頭給他念《三字經》,看到楊素問臉蛋紅豔豔地走了進來,本想取笑她幾句,再想了一想便又作罷了。

這丫頭臉紅得這般模樣,若是她再戳一戳,只怕直接便要冒煙了。

也罷,便當是日行一善吧!

楊素問卻在回到自己屋裡時翻然醒悟。

不對啊!怎麼說此番回去便不知何時才能來呢?明明京城裡的留芳堂開張時,他必是要出現的!

“又騙我……”她咕囔著,有些羞,有些惱,更有些說不出的甜滋滋味道。

因程紹禟不在家中,淩大春又已經踏上了歸家的路,淩玉也不便總往外跑,平日多是留在家中,或是給兒子講故事,或是笑著看小家夥似模似樣的打拳。

至於楊素問,則是埋首於調配新的香膏品種。

這也是淩玉的意思。留芳堂雖然已經有了玉容膏,可店裡其他賣得比較好的,多是出自長洛葉府的胭脂水粉。雖說兩家如今是合作關系,可淩玉卻一直覺得不能過於依賴他人,自己店裡也總得再多些品種,算是讓客人多了選擇,也是給自己添了保障。

畢竟,這世間上並不乏跟風者,尤其還是聰明的跟風者,雖然未必能將玉容膏的配方摸透,但只要琢磨出幾分,也足夠了。

上輩子在玉容膏大賣後,各地也陸陸續續出現了不少香味、色澤與玉容膏甚為相似的香膏,雖然沒有玉容膏的功效,但到底也足夠吸引人了。

她不能阻止跟風仿製,但卻能讓盡力讓自己的變得更好,變到那讓人仰望卻不可及的高度。

而程紹禟領了差事後,帶著萬平等十餘名手下沿著探來的路線一路追蹤,終於在遠離京城的一座小鎮上發現了目標人物——蔡文湘的蹤跡。

“這匹夫倒真是賊,虛虛實實把咱們好一頓戲耍,白白讓咱們多跑了不知多少冤枉路!”萬平啐了一口,低聲罵道。

“不過如今好了,總算是把這老匹夫給找著了,待取了他的首級,咱們也好盡早回去交差才是,說不定還能趕上府裡的熱鬧。”一名高高瘦瘦的屬下同樣壓低聲音道。

“統領,既然人都尋著了,咱們是如今便下手,還是待入夜後再動手?”萬平低聲問沉默不言的程紹禟。

“此時多有不便,還是入夜後再動手吧!”程紹禟沉聲回答。

“如此也好。”萬平也覺得入夜後再動手比較好,畢竟夜黑風高最是適合殺人了。

程紹禟看似全神貫注地盯著不遠的小宅子,實則心裡卻是有些亂。

他方才便發現了,那屋裡約莫有十來人,瞧著年紀、穿著打扮,除了幾名僕從外,其他的多是那蔡文湘的眷屬,這一回與他之前經歷過的任何一回差事都不相同。

這一回,他要對付的人當中,有弱質女流,也有上了年紀的老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