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把將琉璃撈在懷裡,奸笑道:“想死,沒那麼容易。”

杜姨娘一看琉璃要遇險,拼死從另一堆裡掙紮過來,求道:“我女兒不過是一庶女,你們看看這裝束,怎麼可能是嫡女。”

琉璃搖頭,“姨娘,這都是命,你無需多言。”

那土匪頭子也已經看出,此女氣勢不足,確實不像嫡女。將琉璃扔在地下,踩了一腳,“滾一邊,過後將你們一併帶回去弄著玩。我們一輩子怕官,今兒難得碰到官家女人,可要好好玩上幾夜。”

他命令手下,“一撥留下來,剩下的,還不快去搜。船裡海底,看看有沒有夾層,尤其是船底,一個一個搜過去,就不信她能飛上天。”

被淩澈那小子端了老底,上萬兄弟如今只剩下這千把人,萬貫家財也只留下這一點老底,當真是氣。

且那小子做人太過分,就這還對他們窮追猛打。他們一路從越州逃到鹽城這裡,藉著海運才有了一點安身立命之地。

前幾日聽到淩二郎被賜婚訊息,又探聽到那女人身份,這才策劃這一好戲。

若是將淩二郎女人享用夠了再扔在城頭上,非氣死那光棍不可。

留在船上這些賊人並非善茬,哪裡會幹坐著等。好些人已經在搜刮財物,還有人開始動手動腳。

看守男僕等人的,只不過打罵一番,可看守女人這邊,則開始動手動腳。

小夏等人很是害怕,很想直接跳海自殺。無奈看守人數眾多,她們難以逃脫。

正在這時,一個女人站出來大聲斥責,“且慢,我就是蕭家二小姐蕭明珠,冤有頭債有主,你們不去找那二郎拼命,來欺負一群弱女子,算什麼英雄好漢。”

眾人一看,竟然是文姨娘。當真沒想到,她一個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低調人,竟有膽子站出來說話。

文姨娘並不是聖人,犧牲自己成全她人。只不過反正都是要死,不如保護一下這幾個女子。

她從小受盡屈辱,卻並未養成尖刻報複性子,反而是一心向佛,盡量與人為善。她已經淪落,也不怕再被折磨,還不如救琉璃等人一命。

杜姨娘和她關系不錯,平日多有照顧。有時候她在相爺那裡受了傷,也是杜姨娘偷偷給些好藥。據說,這些藥來自明珠姑娘那裡,藥效確實不錯。

土匪頭子一瞧,“模樣是不錯,腰身更好,只總覺得年紀大一些,裝束也像是婦人。”

文姨娘冷笑,“知道你們上船,自然是要打扮一番。是好漢就只帶走我一人,別為難他人。”

土匪頭子忍不住笑,“嘿嘿,誰說我們是好漢。不過,既然你敢站出來,爺就親自帶你走,回去好好享用一番。”

他吩咐眾人,“該搜的繼續搜,咱們先帶著這些人往島上去,別他孃的又被人截胡。”

另一個土匪就請示,“這些人當真不殺?帶著是個累贅。”

土匪頭子便罵:“殺什麼殺,咱們如今最缺人。帶他們上了島,男人幹活,女人生孩子,豈不是一舉兩得。”

眾人雖害怕,但好歹不是現在就死。女眷這裡也略緩一緩,不當場,總有機會或逃或自殺。

正在這時,一個尖利女聲響起,“別聽她胡說八道,她不過是一個姨娘,還是最得寵那個。蕭家少爺小姐都不在這裡,你捉我們回去有什麼用。”她害怕被帶走,害怕吃苦受罪。

小夏等人恨得咬牙切實,沒想到最先跳出來的反而是焦氏。連清姨娘那等貨色都老實低著頭,這焦氏可是瘋了不成。

土匪頭子瞅了文姨娘一眼,又盯了焦氏一眼,吩咐道:“繼續,先離開再說,其他人繼續搜。”

他不是傻子,自然看出剛剛那女人年紀偏大,且眼角眉梢皆是風流,自然不是蕭明珠那種大家閨秀。不過是想著讓真正的蕭明珠放鬆警惕,自露馬腳而已。

岸上腥風血雨,船下也不好受。雖是夏日,一開始水並不刺骨,但畢竟是夜晚,時間長了也是深深寒意。

銀姑聽到岸上動靜,知道一時躲不過去,帶著明珠四處躲避。

若這是河,或是海邊,還好說一些,帶著明珠游到岸邊就是。只這茫茫大海,就算銀姑一人,離開支撐,也一樣是葬身魚腹。

銀姑暗罵,這幫子土匪人還真是多,水性又好,躲避起來十分麻煩。

其實若只一人,銀姑還能輕鬆一些,但帶著毫不會水的明珠,難度可想而知。

趁著躲在另一船底機會,明珠嘆道:“時也命也,天要亡我,躲也不是辦法。真要被人找到,銀姑,你一定要先掐死我,萬不能落到那等人手裡。”

銀姑已經聽到船上那土匪頭子所說,便安慰,“姑娘,那些人並不一時要人命,最多受幾天罪,總有逃出去機會。”

那些人,這幾日最多是羞辱姑娘,定不會下死手,她們定然能等來主子相救。

明珠,她覺得自己並沒有被安慰道。雖然死過,對名節看得沒那麼重,但也不想被人這樣欺辱,還不如再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