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來無聊,明珠想起應該到吳氏那裡侍疾。

小夏很是不忿,“姑娘,您也忒軟和,幹嘛湊上去給她臉。”

吳氏生病後,經常胡言亂語,嘴裡不幹不淨。伺候之人,好些拿了明珠這邊好處,便時不時有人來告小狀。

小夏她們自然就聽到風聲,對老太太很是不滿。她們雖然是相府的下人,但從小跟著明珠,且賣身契也在明珠這裡,自然懂得誰才是真正主子。

明珠便笑,“我樂意去,她還未必敢見。”如今,那老太婆被嚇破了膽子,見到她和明安恨不能哆嗦。

銀姑忍不住齜牙笑,她可不是欺負老人,實在是那老婆子戰鬥力太強。一般人都是嚇得成了縮頭烏龜,這婆子竟然天天罵人。

不過也就是外強中幹,身子骨也垮了下來。

明珠好好穿戴一番,著了一身湖綠色廣袖裙,又特意將一支八寶琉璃簪戴上。

她從未做過這類成熟穿著,還真是有些不適應。挺好看,忍不住朝鏡中一笑,只是有些冷意。

到了吳氏那裡,吳氏貼身侍女還不想讓她進去。

只明珠是誰,她才是這宅子的實際主人,能忍受這個才怪。

只一個眼色,銀姑便伸手給了那侍女一巴掌。

她負責打,小夏負責開罵:“也不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咱們都是主子手下奴婢,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姑娘是府裡正經嫡出小姐,容得你給做主。老夫人病著,難不成你們就想造反,害死老太太,你們來當家做主得好處?”

小夏這孩子吃的多,罵人中氣十足,讓屋子裡吳氏聽了個十成十。

吳氏氣得嘞,她還沒死呢,就別人咒。

“她孃的誰在外面放屁呢,老孃好著呢。”吳氏村罵忍不住出來。

平嬤嬤便笑,“老夫人身子真是不錯,不過稱呼老孃,豈不是差了輩分。小夏,不許再放屁了,若想放就忍著,回咱們院子再放。”平嬤嬤性子雖好,不代表軟弱。

眾人咬緊嘴唇,沒辦法,實在想笑。

吳氏別噎了個半死,正待發作,就見明珠等人已經進來。

明珠並未說話,只輕移蓮步,微微帶笑。

吳氏一驚,怎麼明氏白天也敢來。

“你不要過來,白天你若出來,定會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吳氏雙臂揮舞,很是害怕。

明珠走進,讓銀姑握住吳氏雙臂,笑道:“幾日不見,祖母可瘦了許多。祖母,你怎麼了,害怕什麼啊。我是明珠,您的親孫女。”

她將臉湊到吳氏眼前,這老東西,渾身怪味,真是難聞。吳氏在鄉下慣了,覺得女人洗澡太多,便是對老天不敬。

尤其是每月初一十五,她是連臉都不敢洗。據說,那天女人用了多少水,黃泉路上便需自己統統喝掉。很多女人死去後需要紮紙牛,用途便是代替喝髒水。

但吳氏牽扯到自己,便十分膽小,很怕紙牛不起作用。是以,情願髒,也不願死後受罪。

吳氏冷靜下來,冷臉道:“你打扮成這個樣子作甚,難看死了,快換下來。”

明珠走遠幾步,笑道:“我不是想著祖母身子不好,穿這身能壓驚。我也是看書得來,湖綠色最能壓驚。有本書上寫著,人若是身死之時穿著湖綠色,兒女定會好命,且定會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