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不滿,“齊國公,要不您和皇上說一聲,我們也多少準備一些。大件不敢帶,金銀首飾、衣衫布料之類總是可以。”

東海笑著撓頭,“皇上富有,不宰一宰多可惜。蕭家的留在蕭家不就好了。”他大哥當年靠著海外貿易和鹽漕生意,手裡可不缺銀子。

說起來,明珠嫂子手裡這兩年靠著大船也攢了不下幾十萬兩了吧。這兩口子,都賊有錢。

明安搖頭,“那怎麼能一樣。東海哥,你到底說不說啊?”他深深看了東海一眼。

東海立即保證,“說,必須說,明安弟弟說啥就是啥。”笑話,如今媳婦這裡還沒給準話哩,討好媳婦孃家人那是必須的。

不就是添嫁妝這種小事,就是重灌皇宮,他也敢去求。

臘月初十,大吉。

從宮門到蕭府這一路上,醜時便有專人開始進行灑掃。接著,便是專人負責給沿街道路全部掛上紅綢,各家店鋪也有統一要求,一路紅色飄揚,給寒冬添了十分的暖意。

一大早吉時一到,便有宮人從蕭府往宮裡抬嫁妝。沿街店鋪早被百姓擠滿,尤其二層三層小樓最為搶手。

眼看著嫁妝從蕭府抬出,眾人嘴中嘆氣聲便沒有消停。有專人售賣瓜子幹果小食茶水等,更有那見過世面的給大家解說嫁妝裡為何物。

從日出到日落,嫁妝才堪堪走完。

眾人皆嘆皇後好命,如此多寶物可真是說明皇上看中,以後日子定是差不到哪裡去。

還有知情人聊起寶物銀錢皆出自皇上私庫,眾人更是咂舌。京城人即使出自底層,也都對皇家權貴很有談資。前朝帝後大典還多少人記得,當年可是害苦了百姓,足足好幾年稅收才恢複正常。

新皇可真是仁善,竟不用百姓負擔,當真是一代明君。

直到黃昏時刻,皇後才正式從蕭府發嫁。

明珠正經孃家人就明安琉璃兩個,兩人還未婚,自然無法舉行大型宴會。只簡簡單單請來至親,家人團聚。

明珠出門子一瞬間,外祖母李氏、大舅母趙氏、明靜、琉璃都哭成一團。李氏心道,要是寶貝外孫女嫁到普通權貴家,誰敢給她家寶貝臉子看,就讓三個兒子三個孫子把人家房頂給拆了去。

可寶貝外孫女去了皇宮,就算受苦,他們都不一定知道。想著想著,李氏難免就哭了出來。

大舅母急的腦門子都是汗,老祖宗性子也忒直,就算說的都是大實話,也不能這種場合說出來,對方畢竟是皇上那。

大舅母還著急另一層,老祖宗說的這樣彪悍,明靜可是還未找人家呢。萬一那膽子小的,不敢來說親可怎生是好。

好在,看齊國公那迎親使,好像並沒有聽見一般,只老實站在那裡,連催都不帶敢催的。

東海不是沒聽見,他是不敢聽那。雖然琉璃不是明家親外孫女,可名義上也是,他也不敢得罪。哎,娶媳婦,就得受點委屈,這都不是事兒。

明珠本來還好吧,之前淩澈可是答應她,雖是可在宮裡見家人不說,偷偷溜出宮也是可以的。

只是明安拉著她袖子不讓走,一個男孩子也哭哭啼啼的,搞的明珠也哭起來。

明安那動作,嚇得東海都不敢大喘氣。這可是上百個宮廷繡娘花了三個月趕制的龍鳳同合明黃袍,金貴著呢,萬一扯爛了,誰敢負責。

但是,他不敢說,繼續憋屈著。迎親使像他這樣不敢要紅包,不敢提要求,連提醒都不敢提醒的,古今往來也是頭一份了。

吉時就要到了,禮部尚書給東海使了好幾個眼色,眼看著國公爺裝慫,老尚書都要親自來催了。

正在這時,蕭府大門外禮炮響徹天際,之後鑼鼓聲起。東海正要去檢視何人不守規矩,便接到皇上親來門外迎親訊息。

眾人震驚,誰能料到皇上還搞這一出,可是從未有過的規矩。皇上能到正陽門迎接便已是給足了皇後面子,這親自到老丈人家迎接,當真絕無僅有。

明珠聽到這裡,連哭都顧不上了,眼角眉梢全帶上笑意。本來還有些遺憾,這下子全部補齊。

店鋪裡眾人感嘆這入店銀子花的真值。因街上不得有行人透過,店鋪裡邊倒是可以圍觀。為此商家都是按照店鋪位置和條件,讓想來的人花了銀子的。

本來只是見見世面,這下可好,見到皇上真人了,值,再加十倍銀子都值。只商家紛紛感嘆,這收的錢還是太少了,可惜不能臨時加錢,不然信譽就毀了。

淩澈第一時間來迎,一是顯得愛重媳婦,二是為了早日見到媳婦。只是,媳婦的臉,早就被紅蓋頭給蓋了個全,哪裡能見到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