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淩澈覺得寂寞,回時又太過熱鬧。

明家所有主子,跟著淩澈一同返京。

還有東海,被淩澈捉了回來。這小子,竟然敢陽奉陰違,在西北邊上駐紮不走。

這樣也好,淩澈還不捨得讓東海一直出去拼死拼活,直接讓副將井泉帶著大部隊徵戰。

東海嚎得那叫一個慘,他違抗大哥命令,那也是為了保護大哥。卻被罰不能出去打仗,比要了他命還要慘。

小周便罵他:“你可拉倒吧,大哥還不是為了你好。前幾年一直東跑西顛的,落下一身傷。如今不過是蝦兵蟹將的,還非得用你去拼命?大哥這不是想讓你好好養身子,省的老了一身病。”

東海自然知道大哥對他好,只是,他生來就喜歡打仗。何況,這是為了大哥的江山,賣命也願意。

淩澈懶得理他,勸都不用勸,直接讓人捆了帶回京城。這二愣子,就是欠打,回去再收拾。

至於明家全體回京,淩澈其實並不想這樣,他更希望三舅舅留在西北。至於李氏,年紀大了,還是京城更適合養老。

何況,定國公必須留在京城,他作為長子,也有奉養老人義務。若是李氏一直跟著三舅舅,反而讓外人笑話定國公府不懂規矩。

淩澈同外祖母、三舅舅商談駐守西北之事。三舅舅內心雖喜歡留在這裡,天大地大,自由自在。但他不是當年愣頭青,自然知道回京才是最好。

明珠若為皇後,他們作為外家就不能過多攬權。皇上那裡,自然也希望高度集權。而明家,即使人不在西北,掌控權利也會一直在,至少這幾十年不用太過擔心。

而淩澈造反起見,自然知道兵權重要性。但即使沒有明家,也需要別的勢力來鎮守西北,何必撕破臉面,雙雙失敗。何況,即使為了明珠,他也不會這樣做。

來西北時,皇上帶著眾多聘禮。回京城,明家更是填上諸多嫁妝。

明家也知道,皇上下聘也不會下到明家,不過就是做給天下人看,讓人知道自己有多重視未來妻子。

而明家,也不會包辦明珠嫁妝。她自有母親留下來的,早在幾年前就準備妥當。

淩澈只覺得這一路真是悲催。只要想和明珠親近,便有明家人來打擾。從外祖母到大舅母,幾乎一直陪著明珠。偶爾有那麼點機會,還有三舅舅冒頭。簡直忍無可忍,卻只有再忍。

誰讓李氏理由很說得過去,說是婚前三個月男女雙方不得相見。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誰也不能破。

李氏也不是不通情理,更沒有不讓二人對望,只不過是想讓外人知道自家外孫女是規規矩矩好孩子罷了。

明珠不同她人,本來就是還在孝期,且還和淩澈單獨相處過一段日子。雖然那時候也是迫不得已,但現在該堵天下人的嘴還是要堵住。

守喪本需三年,但對帝後來說就不需這一規矩。淩澈早就算好,臘月初九便是今年最最吉利的日子。

等他們到京,準備個把月也就到了。

欽天監又不是傻子,選日子也都是根據皇上心思來的。就算沒有好日子,他們也能創造好日子。何況,那一天確實也是宜嫁娶。

一路奔波,大半個月才到了京城。進了十裡長亭,便聽到有人來迎接。

淩澈因不讓百官迎接,還以為這是哪個大膽的違抗皇命。一問,原來是蕭家人。

李氏有些奇怪,“蕭家還有什麼人?”明珠明安都在這裡,蕭江就沒人了。

明珠笑,“外祖母,還有琉璃妹妹和幾個姨娘。”

在李氏眼裡,姨娘庶女之類都不算正經人。

明珠知道外祖母心中所想,便勸道:“外祖母,當年遇險,琉璃妹妹雖小卻很有骨氣,也知道保護我這個姐姐。杜姨娘、文姨娘也很不錯,她們也是可憐人,和那些人不同。”

李氏自然將明珠海上遇險經歷打聽得一清二楚,也知道她說得都是實情。

也罷,給外孫女個面子,便吩咐大舅母道:“你跟著過去待我問個好吧。”她作為長輩,就沒有致謝的道理,賞賜些禮物就好。

不等大舅母和明珠過去,淩澈便讓人將幾人帶過來。大冷天的,他可不捨得妹妹冒著寒風移步。

琉璃拎著大氅,一路小跑奔向明珠。一晃又是幾個月不見,很想姐姐。

不過,她好歹是大家閨秀,先本本分分向李氏和大舅母等人行禮,等長輩發話後,才敢和明珠到一旁說話。

李氏笑,“你們姐倆一個車上說話去,別讓風給吹了。等一會到咱們府裡,再好好嘮嘮。”

琉璃望望杜姨娘,再瞅瞅明珠明安,這才鼓起勇氣道:“稟告老夫人,我們有個事情還想和您彙報一下。二姐畢竟是蕭家女兒,到時候,嗯,發嫁的時候,還是應該從蕭家走,這樣才對姐姐和定國公府都好。”

讓她一個未訂婚的小女子說起姐姐發嫁之類的,實在是不好意思。只是,姨娘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說明這個。畢竟,這也是為了大家好。

從蕭家出嫁,一是為了明珠好,她畢竟姓蕭不姓明,省的讓不知緣故的人說嘴。

二一個,也是為了明府好。杜姨娘信佛,很講究陰陽,老輩子傳下來的,外孫女不能從外祖家發嫁,不然就會帶走外祖家的福氣。

李氏稍一思量,便想明白琉璃所說,點點頭,“很是這樣。也罷,明珠便隨你們回府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