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那些回不去的時光(第1/3頁)

“我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簡直要瘋了，我這麼努力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能讓阿孃和小萍過上好日子，能風光的迎娶小萍進門嗎？

可我聽到了什麼，我趕考的盤纏是我最心愛的女人用她自己給我換來的！那一刻，我簡直要瘋了！”

沈太傅臉上的表情似哭非哭，飽含著痛苦，說話都在顫抖，能清楚的讓人感知到他的彷徨和那一絲絲對自己的痛恨。

是的，他痛恨的是自己，不是為他犧牲的小萍，也不是瞞著他用小萍換聘禮來來讓他去科考的母親。

他痛恨於自己的無能，痛恨自己為什麼非要去趕考，為什麼就不能再等等，等到自己有能力的時候再去。

小萍，他的小萍，僅僅為了二十兩銀子就把她自己定出去了，只為了他在京城那短短的一個月能吃好喝好，考出個好名次。

他為何就沒想到呢！家裡面是什麼情況他不是不知道，小萍跟他說這銀子是自己給一戶財主家閨女成親時繡的屏風換來的。

他居然沒有多想，他傻傻的就相信了，他還拉著小萍的手，一起憧憬著未來，他怎麼就那麼傻！那麼天真！

“小萍定給了我在府學讀書時的一個同窗賀清，據說是賀清身體不好，賀家就想找人來沖喜，不知在哪得知的，說小萍命硬，大雪天裡都沒凍死。

就上門來求親，想讓小萍給賀清沖沖喜，那時我正在先生家裡請教文章，母親正為了我趕考的費用發愁。

家裡被逼的實在是沒辦法了，真的拿不出一文錢來了，是小萍，是她主動說同意這門親事，是她犧牲了自己，只為了成全我的志向。”

沈太傅情緒很激動，“可她也不想想，我想出人頭地也是為了讓她們過上好的生活，不再為人所欺壓。”

......

“她為了我委屈她自己，比我自己受罪還讓我難受，我找阿孃要定親的信物和婚書，阿孃不肯。

她說我如今已經考中了舉人，以我的才學，考中進士為官一方也指日可待，她說我們不能傳出任何不好的名聲。

我不聽，我跟阿孃說哪怕這輩子都止步於此了，我也不想要我心愛的姑娘為我犧牲，那是我第一次頂撞阿孃。

我和阿孃大吵了一架，阿孃很生氣，但還是咬死了不給，我知道她是為我好，但這種好，卻並不是我想要的。”

“阿孃身子本來就不好，這幾年也是強撐著，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我要守孝三年，賀家來商量婚期，想要在百天內娶小萍過門。

我自然是不肯的，我把他們趕走了，但那時的我心中有氣，我，我不敢怪小萍，她是一個好姑娘，我只敢怪自己，我懲罰自己。

我在阿孃墳前結廬而居，小萍每日來給我送飯，我沒有辦法面對她，那時候我覺得自己一無是處，我對人生產生了懷疑。

我有時就在想，要是不讀書的話，就不會心有不甘，我要是不去趕考，小萍就不會被定給了別人，我要是情緒不那麼激烈，阿孃也不會鬱結於心。”

不知何時，沈太傅眼角滲出兩滴淚來，眾人盡皆默然，他們很想對少年時期的沈太傅說一句不怪你，但沒人敢開口打斷他的思緒。

“我日漸消瘦，小萍就這麼默默的陪在我身邊，我們互相依靠，我們是彼此唯一的親人。

很快，三年過去了，孝期也過了，先生曾來看過我幾次，說我如今的文章足以應付會試，今朝必定高中。

賀家又來提親了，我與他們說，讓他們等一等，等我金榜提名，小萍也會嫁的好一些。

我是騙他們的，我只是想穩住他們，我想著等我考中進士，可以做官了，到時再與賀家退親，大不了我多補償些也就罷了。

我告訴小萍在家安心等我，等我高中就回來娶她，小萍答應了，我還記得，她送我出家門的時候。

她倚著門，逆著光，嘴角噙著笑意，看起來是那麼溫柔，笑意是那麼溫暖，我看著前方的路，心中壯志滿懷，迎著朝陽，我想著我一定能給小萍幸福。”

......

“我考中頭名會元，遇到了之前被我所救的縣令公子，我這才知道他是當朝丞相韓相公的嫡孫，他的父親是韓相公的嫡次子。”

“我與韓兄相談甚歡，韓相公很欣賞我的才學，殿試過後我被陛下欽點為一甲頭名狀元，韓兄來與我說他家中有一小妹，年方二八，看中了我，想招我為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