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兩人的熟悉程度,說話語氣和談話內容來看,明顯關係不正常。

人對不熟悉的人是有一個安全距離的,一般來說二十公分以內是較親密的距離。

一米三到一米五是人際交往的正常距離範圍,每個人都有心理安全距離,這是個體防禦機制本能,保證自己的領地不受侵害。

但男子和碧玉之間的距離大於二十小於一米,他們雙方並沒有對這個距離產生不適,說明他們潛意識裡已經接受了這樣的距離程度。

也就是說雙方對彼此間的親密程度都是有數的,或者說心理上是接受的,且這種程度的接受並不是一朝一夕就形成的。

沒有長年累月的接受度,雙方也不可能這麼自然,哪怕現在正在爭執,他們對彼此的信任度還是很高的。

三人意識到下面會是一個精彩的大八卦,一個個支稜著耳朵恨不得跑到人家跟前兒去聽。

碧玉聽到男子的問話,眼神閃爍,掙扎的幅度小了些,顧左右而言他,佯怒道:

“方貴,你什麼意思?我怎麼可能會害姑娘?什麼男人?府裡的爺們兒就那麼幾個,你指的是誰?”

被叫做方貴的男子滿含痛苦的看著碧玉,碧玉不敢對視,聲音逐漸變小,再到幾不可聞。

片刻之後,方貴輕聲道:“碧玉,你知道嗎,從小到大,每次你做錯事不敢承認的時候,你都會大聲的叫我的大名,你的眼睛也不敢看我。”

“咱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是什麼樣的人,可能我比你自己都要清楚,你說的話,騙的了別人騙不了我。”

“方貴,你,你什麼意思?”碧玉有種不好的感覺。

“我抱著萬一的僥倖,希望你跟姑娘的死沒有關係,誰知道,誰知道......”

方貴說到後來,聲音漸漸低不可聞,要不是陳媛幾個聽力好,根本就聽不清。

“原來三嬸說的是對的,從一開始,就只是我一廂情願罷了!”

......

“碧玉,”方貴通紅著一雙眼睛看著她,眼裡有不捨,有黯然,但隨之而來的,只有決絕。

“幹,幹嘛?”碧玉心中不妙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你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把,那個...男人也說出來,咱們不能讓姑娘白死,姑娘待你不薄啊碧玉!咱們做人不能喪良心!”

碧玉不敢置信的看著方貴,尖叫道:“你瘋了嗎?你叫我回去送死,方貴你是不是瘋了?”

方貴失望的看著她,“到了現在,你還在袒護那個男人,他就那麼好嗎?好到你捨棄爹孃兄弟,捨棄對你親如姐妹的姑娘,好到...捨棄我!”

“是,他不好,你好!至少他沒叫我去送死,”碧玉冷笑道。

“你就是這麼想我的,”方貴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你是我喜歡了十幾年的人,知道咱們定親的時候,我高興的好幾天都沒睡著覺,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你去死。

你只要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不能讓姑娘死了都閉不上眼,我不想看著你把自己糟蹋了啊,碧玉你明白嗎?”

方貴從懷裡拿出來一個小手帕,開啟讓碧玉看,裡面放著一張銀票,幾兩碎銀和幾個銅板,零零碎碎加起來也有不少。

“這是我這些年攢的錢,本來打算等咱倆成親的時候,給你打幾件首飾的,現在看來也用不上了。”

方貴把錢塞到碧玉手上,說道:“你拿著吧,這些錢省吃儉用的也夠你過上幾年的了,到時候你再找個好人家嫁了。”

碧玉不說話,沉默的看著手裡的東西,她不是鐵石心腸,方貴這些年對她的好,她也都看在眼裡,說是捧在手裡怕化了也差不多。

只是,她對方貴並無男女之情,她只是把方貴當成一個可靠的鄰家哥哥看待。

方貴每個月例錢多少她心裡有數,這些錢沒個八九年的功夫也攢不下來,她雖然不喜歡方貴,但也沒有臉大到這種地步。

“嘖嘖,真是好一齣大戲啊!痴情郎單戀薄情女,”陸衍看的津津有味,就差拿把瓜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