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王轉頭看向祁奕,恍若未聞。

見狀,眾人心底更沉。

“父王大概累了,我們先離開吧。”祁奕淡淡道,走到床前,微微傾身,“父王,兒子明日再來看您,您安心養病。”

慶王依舊不答。

祁奕帶著眾人離去,順便讓人扶走了暈倒在地上的張霽。

到了前院,馬上找來大夫,大夫把脈後,眉心皺得死緊,“大人並無不妥,此番大概是睡著了?”

屋子裡頓時一片寂靜,張霽只是看起來睡著了,方才從後院將他抬到前院,他都未醒過來,根本就不是睡著。

李和權有些擔憂,忍不住道:“張大人如此,是不是有人下毒?大夫你再好好看一下。”

聞言,大夫將目光落到祁奕身上,祁奕點點頭,“張大人在父王的屋子內暈倒,必須要查清他暈倒的原因,是不是父王的屋子有什麼不妥?”

大夫只好再次上前,一通檢視,無奈道:“大人就是睡著了,身上並無傷痕,體內未有毒素。大概大人平日裡事務繁忙,累得睡著了。”

眾人有些無言。

祁奕吩咐人,讓張霽的隨從將他扶回家中。

李和權的眉心從方才開始就一直皺著,此時對著祁奕一拱手,“下官身子不適,想要回去歇歇,不知……”

“大人回去歇著便是。”祁奕不待他說完便出聲道。

眾人一一離開,祁奕站起身伸伸懶腰,出門往後院走去。

柯清瑤去給唐氏請安過後,打算回去時,這院子裡偶遇了秦氏,或者是秦氏故意等在此處,畢竟,如今秦氏住的院子想要偶遇她,大概是不可能的。

“大嫂可是有事?”

柯清瑤在離秦氏三步遠處站定,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秦氏面色蒼白,見柯清瑤直接問了,她也不糾纏,“弟妹,辰儒院……”

柯清瑤微微挑眉,不接話。

秦氏無奈,咬咬唇,似乎下定決心一般道:“弟妹,你是不是不打算搬進辰儒院?”

柯清瑤看著她,不答,“大嫂有話直說。”

“潛兒昨日又病了,應該說,自從搬出辰儒院,他基本上每到夜裡都要發高熱,我就怕他……我已經好幾日沒有睡好,你大哥他只顧著玉兒,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我聽嬤嬤們說,幼兒出現這種情況,有的是因為搬出他熟悉的地方才會如此?弟妹,你……能不能讓我重新搬回去?”秦氏話語裡滿是期待,她甚至還想要上前兩步,卻被伊風擋住罷了。

隔著伊風,她滿是期待的目光落在柯清瑤身上。

柯清瑤看著她,淡淡道:“大嫂,我不打算搬進去住,至於你想要重新搬進去……不如去和母妃說,畢竟她才是主母。”

秦氏滿是失望,當初她搬出辰儒院是聽了唐氏的吩咐,那時候祁玹正沒日沒夜的守在慶王榻前盡孝,偶爾問起辰儒院的事情,也只是問玉兒,大概是秦氏一直將辰儒院打理得不錯 ,除了那次和李芝起了爭執,其他根本就沒出過岔子 。

所以祁玹對辰儒院的事情一般不會過問。直到搬到了輝光院,祁玹居然是王府中最後一個知道的,當場就發火了。尤其看到輝光院不僅偏僻,比起辰儒院不知差了多少,當時不顧下人在場,對著秦氏就是一陣嘲諷加怒罵,甚至還說出秦氏搬出辰儒院,是不是覺得他不配住的話來。

從那以後,祁玹再沒有搭理過秦氏,孩子又經常高熱,弄的秦氏幾乎崩潰。

雖然她心底知道祁玹此番對她的冷淡不光是搬院子這麼簡單,大概還有當初李芝逝去的帳也在裡面。無論過程如何,結果就是李芝死了,成了祁玹心底磨滅不掉的記憶。

不過她覺得,若是重新搬回去,祁玹對她的態度肯定會好一些,她也不求夫妻情深,只要前些日子祁玹對她冷冰冰的態度就夠了,所以,她才會特意等在此處,對著柯清瑤說這番話。

秦氏早知道唐氏那邊絕無可能,柯清瑤這裡興許還有點希望。如今柯清瑤將她推回唐氏那裡,比直接拒絕還要讓她難受。

這樣會讓她覺得,自己遭人嫌棄。

“大嫂……大嫂……”柯清瑤喚了幾聲,才將秦氏喚醒,“方才母妃說打算午睡,你若是再不去,她大概就不見人了。”

秦氏一愣,柯清瑤此話也算是好意指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