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清瑤不理會,和祁奕一起坐下。

“雖說於氏離開的倉促,玹兒的脾氣也太急了些。”一陣沉默裡,唐氏開口了。

祁玹不服氣的看向唐氏,一雙眼睛紅得幾乎滴出血來。

唐氏卻不怕他,“聽說你好久你不進正房,對待妻子不是你這樣的,呼來喝去像什麼樣子?如今你母親走了,你更要懂事些才能讓他安心。”

祁玹突然上前兩步,抬起手……

唐氏眼睛裡就看到一雙拳頭越來越近,身子雖勉強不動,眼神微微驚恐。

祁玹的拳頭卻沒能落在她身上。

祁奕穩穩捉住了他的手腕,面色淡淡,語氣比祁玹更冷幾分,“大哥,你想要忤逆嗎?”

唐氏鬆口氣,這才發現後背一片濡濕。

看著祁奕握住祁玹手腕的手,骨節纖長,有些青筋能看得出很用力才阻止了祁玹的拳頭。唐氏有些恍惚,似乎只是一轉眼間,祁奕就長大了,能夠為她擋住別人對她的攻擊了。

“二弟,你也要跟我作對?”祁玹陰森森的目光落到祁奕身上。

祁奕用力將他的手一甩,看到祁玹控制不住踉蹌一下,才淡淡道:“念在於姨娘剛走,大哥心緒不穩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

祁玹站穩之後,更怒幾分。眼神陰狠的看向唐氏,“分明就是這個毒婦……”

“大哥慎言,你若執意如此,後果自負。”祁奕打斷他。

“父王,您看到沒有?母親她死得不明不白,二哥身為世子,不提查清母親的死因,卻還在這裡和大哥胡鬧,還想要打人,父王……您說話啊!”祁雅突然不再抱著於氏的屍體哭,轉身朝慶王撲了過來。

唐氏的面色難看起來。

柯清瑤微微皺眉,這麼個潑婦一樣的姑娘,慶王和於氏怎麼養出來的?

慶王顫抖得更厲害了些。

“父王,別著急,別生氣,對身子不好。”柯清瑤突然道。

慶王的病本就不能受刺激,昨日祁煦和祁雅回來,根本就沒有人提前告訴過他,今日又鬧成了這樣。

祁玹對唐氏出手,說一聲忤逆不孝也不為過。

慶王再對他失望,也不想看到精心教養出來的長子混賬成這副模樣。

或者說是對祁玹蠢貨一般的行為失望,再不滿也不能當著眾人的面動手,打不到人不說,還落人話柄。

柯清瑤突然出聲,眾人看向慶王,見他面上的抽搐似乎更嚴重了,唐氏忙站起身扶住他,大聲吩咐道:“趕緊請大夫過來。”

屋子裡總算安靜下來,眾人都緊張的看著慶王的給他把脈的大夫。

“王爺再不能受刺激了,若是心緒波動過大,再暈倒一次,會更嚴重的……如今王爺勉強下床走動,已經算得上恢複極佳,萬萬不能再出狀況了。”大夫面色慎重。

唐氏站起身,看了看那邊祁玹祁煦還有祁雅,他們幾人站在一起,彷彿他們才是一家人般,道:“既然如此,為了王爺的身子著想,讓他好好靜養,你們都不許再打擾。”

祁雅不滿,“憑什麼如今我們都要聽你的?”

“就憑我是慶王妃。”唐氏威嚴道,一股凜然之氣隱隱透出。

祁雅才不怕,她如今已經嫁人,再不用看唐氏的面色過活,事實上她從未將唐氏放在眼中過。

“我母親的死因不明,我絕不相信她會自盡,一定是被人謀殺的。”祁雅大聲道,說完看向祁玹和祁煦。

“大哥,三哥你們說對不對?”祁雅似乎想要他們認同。

“我母親雖然犯下錯事,可她得到了應該有的懲罰,以我們的身份,無論如何也不會再是一個妾室,眼看著就能做回側妃,她如何會尋死?”祁雅又道。

祁煦也贊同,“對,母親若是真要尋死,當初被貶入佳音院,住在薛姨娘房中時就應該承受不住……如今已經看到希望,昨夜妹妹還和她談了半夜,根本就沒有想要尋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