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越說越怒,聲音漸漸加大,以她的角度,上首的嚴帝和皇後看不到她的眼神,但是柯清瑤看得到,裡面滿滿的不甘心。

柯清瑤並不慌亂,只淡淡道:“既然是不好的東西,且那觀音質地做工皆不是凡品……當然了,對於我們來說自然是沒什麼特別的,但是對於幕後之人來說,應該是下了血本的,既是用了心思,那這東西肯定早晚都會到皇伯母手中,與其讓別的皇伯母信任的人送來讓皇伯母失了戒心,不如我來送,也好提醒皇伯母。就算是這東西害不了皇伯母,我將它送來,也是提醒皇伯母,有人要暗害她。至於賢妃娘娘問的,五公主為何要找我……那就要問五公主自己了,當時三皇子和祁公子都在場,我不怕和他們對峙。”

柯清瑤靜靜說完,不理會賢妃幾乎噴出火來的目光,對著上首的嚴帝和皇後磕了一個頭,道:“瑤兒所說句句屬實,求皇上明查。”

嚴帝沉吟不語,皇後眼神裡流露出贊賞,柯清瑤雖跪著,卻又一股不屈的氣質在,果然是皇家郡主,區區一個嬪妃又如何能難為得了她。

“將五公主和三皇子請過來。”

話林領命而去,走到門口又聽到嚴帝的吩咐,“將祁公子一併請來。”

眾人轉眼就看不到話林的身影了,倒是門口跪著的一片鶯鶯燕燕還老實待在那裡。

“事情既已如此,不如問個清楚明白,待事實出來,朕必然嚴懲。”

說到最後一句話,嚴帝語氣隱隱帶了怒氣。

柯清瑤還是跪在地上,對嚴帝此時的心思有些了悟,發生這樣的事情,嚴帝肯定心情不佳,說輕點是後宮不寧,妻妾不和。往重了說就是有人野心大了,想要爭儲,對易國社稷不利,無論哪種,對嚴帝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尤其後一種,最是遭帝王避諱。

很快,柯清月和柯爍就到了,話林稟告道:“奴才本來要去五公主和三皇子的寢宮去請,卻在離鳳陽宮不遠處的禦花園裡巧遇了兩位,至於祁公子,奴才已經讓人去請了。”

柯清月和柯爍對著嚴帝行禮,以往嚴帝都在兩人還沒跪下時就攔住,今日嚴帝卻一反常態,並不叫起,柯爍和柯清月本來假意下跪的身子頓在半空,有些尷尬,不過兩人到底是宮中長大的,只頓了一瞬,就如常跪下。

“月兒,你可見過這觀音?”嚴帝面色嚴肅,語氣緩慢問道。

柯清月抬起頭看了一眼紅嬤嬤手裡的匣子,匣子開著,裡面一尊栩栩如生的觀音像,柯清月面色並未有任何變化,只搖搖頭道:“回父皇,月兒不認識這個,不過這觀音質地真好,要是當初找到的就是這個該有多好。”

這話裡一看就還有其他意思。

說到這裡她似乎想起什麼,對著上首的皇後有些心虛的模樣,道:“月兒自從知道母後有孕,心裡一直隱隱歡喜,忍不住就去請園臨大師為母後請了一尊觀音像回來供奉,前幾日才拿到,月兒拿到後恨不得立刻給母後送過來,可惜月兒連鳳陽宮都進不了,那日偶遇了瑤姐姐,便拜託她給母後送過來,沒想到幾日過去,瑤姐姐並未派人去取……沒想到這麼一耽擱,母後就已經收到了更好的,怕是要對月兒的那件失望了。”

說到這裡她似乎有些沮喪。

與她的沮喪不同的是,賢妃的眼睛已經亮了起來,身子又恢複了些筆直。

“哦,如此說來,這件東西不是你的了?”嚴帝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淡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