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爭豔,芬芳馥郁的後花園中。

霍淩淮在亭下招待著江以湛,這時石桌上也擱了幾個小菜,霍淩淮正傾身親自為江以湛斟酒,他道:“讓堇寧王過來也沒別的意思,遼安那事,多虧堇寧王幫忙,否則皇上那邊怕是不好過去。此事我一直記掛著,趁著得空,便特此酒敘以謝。”

姜風見到江以湛端起那杯酒,便不由一陣緊張。

但江以湛本人卻面無異色,沒什麼顧及地直接將這杯醇香怡人的好酒一口飲盡,他道了聲:“暮王客氣。”

霍淩淮見其面前酒杯見底,嘴角淡勾:“不虧是江湖出身的好漢,爽快。”

江以湛頗隨意地為自己倒著酒,那垂下的眼簾蓋住他眸底之色。

霍淩淮收回落在對方身上的目光,也品起了酒。

這時,花團錦簇中,蝴蝶翩然間,一幹色藝具備的舞姬成排以輕盈的步伐緩緩移到亭前,隨即散開來緩緩起舞。不愧是暮王府的舞姬,這些姑娘無論是樣貌氣質,還是舞姿,皆是精益求精的存在。

此時雖沒有奏樂,光是看這些超群的美人獻舞,也一定會是享受。

正欲飲酒的江以湛不經意見到眾位姑娘間的虞秋,便停下了動作。

當下的她雖穿的與別的姑娘一樣,跳的舞也與別人一樣,卻又更加出彩。無論是如花似玉的樣貌,玲瓏有致的身段,還是遊刃有餘,又精妙至極的舞姿。

霍淩淮注意著江以湛的反應,也順著看向虞秋。

這一支舞似乎更考驗身體的柔韌度,江以湛打量著虞秋那似乎總能輕易變換任何艱難姿勢的身體,眸色微暗間,又看向她的臉。

在跳舞的虞秋並不敢抬眸去看他,但眼角難免的微瞥間,她可以知道他在看她們。雖然這裡不止她一人,她卻隱約感覺到他似乎一直在看她,便不由越發緊張,彷彿在下一刻就會忍不住同手同腳,連腳上的疼痛都被她忽略了去。

尤其是想到之前對他做的事,她便有想鑽入地洞的沖動。

偏偏她還是得厚著臉皮出現在他面前。

江以湛幹脆以單肘抵桌,握著酒杯靜靜地賞起了舞,亦或是在看她,目不轉睛,眼波隱約流動著只有他對面的霍淩淮能感覺到的危險氣息。

霍淩淮忽然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怕是錯了。

他未語,只品酒賞舞。

這些舞姬中也有想攀龍附鳳的,她們入暮王府的時間並不短,自然早已明白想入得暮王的眼幾乎不可能。而赫赫有名的堇寧王,她們自然有些瞭解,當下見到對方亦是紫芝眉宇,儀表非凡,便難免心思活躍起來,盼著他能注意到自己,一時間便更是賣力表現。

一旁的姜風抱著胸,也在認真賞舞,並時不時瞧一瞧王爺的神情。

在江以湛意味不明的目光下,虞秋只覺得自己差點落荒而逃時,一支舞終於作罷,她便與姑娘們打算退下,不想這時霍淩淮突然道:“都別走。”

她聞言這才想起暮王要送舞姬之事,一時便更緊張了。

姑娘們規規矩矩地站作一排,靜候霍淩淮的吩咐。

霍淩淮見江以湛忽然又一口飲盡杯中酒,便再親自為其斟酒,他道:“既然堇寧王幫了我一大忙,我送你一份禮也在情理之中。聽說堇寧王府上如今還沒半個舞姬,而這裡有八名舞姬,通通都是精選而來,不如都送於你如何?”

不知何時已收回落在虞秋身上目光的江以湛,聞言喝酒的動作微頓。

他銳利的目光倏地又落在虞秋身上,惹得她不由僵起身子,有一種自己已經被他看穿的錯覺,便暗暗握緊了裙擺。

聽到霍淩淮這話,姑娘們有暗暗驚喜的,當然也有不想去堇寧王府的,只能幹著急,盼著堇寧王不要收下這份禮,畢竟她們這裡也有非自由身的舞姬,連拒絕的餘地都沒有。

她們不知道江以湛在看誰,都垂眸等待他的答案。

江以湛看了虞秋一會兒,忽地冷哼了聲,垂眸再飲了杯酒,終於出聲:“我只要一個。”

霍淩淮明知故問:“哪個?”

虞秋亦是更好奇他究竟想選誰,若是沒選她,她之後又當如何?暮王又該如何將她強塞給他?

江以湛抬眸將虞秋那明顯極為緊張的模樣收入眼底後,便又垂眸轉而小呡起杯中酒,同時他抬手隨意一指:“她!”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感覺女主更像一棵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