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湛正坐在書房裡看文書,姜風與楊柳分別站在案桌的兩端。

如此安安靜靜了好一會兒後,楊柳看了下窗外的日頭,終於出聲道:“王爺素來與暮王沒什麼來往,如今暮王突然邀王爺過去酒敘,也不知打的什麼主意,王爺貿然過去怕是不妥。”

姜風抱胸摸了摸下巴,點頭附和:“屬下也如此覺得,那廝瘋得很,誰知他能幹些什麼。不說別的,他找王爺準沒好事,何必如他的願。”

江以湛擱下手中文書,看著窗外道了聲:“無礙。”

大概是覺得時辰差不多,頓了會後,他便起身饒過案桌往外走。

“王爺!”楊柳喚了聲。

姜風看了看江以湛的背影,對楊柳聳肩攤手道:“也罷!咱們王爺不是怕事的,反正現在也沒事做。”言罷他快步跟上了江以湛。

王爺說過這一行由姜風作伴,楊柳便只能站在門口看著他們漸行漸遠。

姜風跟著江以湛去到正門口時,馬車就已被備好,姜風過去撩開車簾,等江以湛上去後,便坐在前面驅著馬車離去。

暮王府中,霍淩淮正站在亭下賞著旁邊的桃花。

這時關帆踏進了院中,快步過去拱手稟報:“堇寧王已上路,約莫午時中便會到這裡。”

霍淩淮伸手撚下一朵桃花在手裡把玩著,道:“去書房案桌上將那包迷幻散拿去。”他冷冷勾了下唇,將江成兮的東西擱在江以湛身上玩玩,也不錯。

“是!”關帆去到霍淩淮的書房,拿了那包藥便離去。

他去的方向正是虞秋所住之處,他到院口時,恰見丫鬟小桃端著茶水走來。小桃見到他,便立刻福了個身:“大人。”

關帆問她:“虞姑娘何時過來?”

小桃應道:“馬上,奴婢這茶便是給虞姑娘準備的。”

關帆正欲再與小桃說些什麼,他的耳朵微動了下,轉眸看去,便見到已經換上舞服的虞秋正打著哈欠朝這邊走來,那模樣瞧著似乎極為疲憊。

虞秋平時不愛精於打扮,尤其是後來連女裝都懶得穿之後,所以平時的她看著雖仍舊有著最自然的美,卻終究是沒有好生綻放。當下換了身舞服,發髻高綰的模樣,就更是仿若那月裡嫦娥,面似花玉,風姿綽約。

這好好的大美人,打起哈欠來,倒別有一番滋味,嬌憨可人得緊。

關帆都難得微怔了下,但只一瞬,便收回目光,站到一旁暫時沒說話。

虞秋走近了些,捶著腦袋時,才注意到與小桃站一起的關帆,便立刻打起精神,過去規規矩矩地福身:“大人。”

“嗯!”關帆應了聲,道,“姑娘若是累了,去歇息便是。”

“哦!”虞秋不知他為何在此,但知道不是她該過問的,她應下後便加快了步伐踏進院中,迫不及待要去房裡歇會。

不過上了床欲補覺的她,又起身去到窗邊。

她看著那邊的院口處,她見關帆似乎在對小桃說著什麼,後來關帆大概是意識到她的目光,便轉眸看了過來,卻只一眼,就轉身離去。

她也只是隨便看看,便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鑽進被窩。

她雖很困,也確實閉著眼,腦袋裡想的卻是待會她將被暮王以舞姬的身份送給堇寧王之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究竟有多緊張,多害怕。

她不由抱緊被子。

小桃端著茶水進來,見到已在被窩睡覺,背向外面的虞秋,她咬了咬唇,握緊了手裡那包由關帆交給她的迷幻散。

虞秋躺著一直沒動,也不知是否睡著了,小桃沒有打擾她。

就這麼任時間靜靜流淌了會後,小桃便出去了一趟,再回來時,她直接將那包迷幻散倒入茶壺中。估量著將藥粉搖勻了,她深吸了口氣,就去到床邊喚道:“姑娘?姑娘?”

虞秋感覺自己似乎才剛睡著,她輕嚶了聲,不得不坐起身。她揉了揉眼,無力地問道:“該過去了麼?”

“是啊!”小桃應道,“去那邊準備準備,堇寧王大概已到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