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生了個女兒, 江以湛一直希望她能給他生個像她一樣可愛的女兒,當下總算如願。他抱著襁褓裡因為早産,而尤其小的女兒, 心中是既怨她,又心疼她。

他看著已昏過去, 被人幫忙清理身子的她, 突然道:“我來。”

房裡的人已知道他雖始終冷著臉, 卻是個寵妻如命的, 便老實地接過孩子, 由他去給妻子清理身子。

她身上都是血與汗, 臉上沒有半點血色。

想起她受的罪,江以湛便不由低頭親了親她,心裡琢磨著,有個女兒就夠, 以後不讓她生了。

這時外頭響起敲門聲, 江以湛知道是誰,便道:“進來。”

進來的是風月與被其扶著的喬氏,她們的目光同時落在被生孩子折騰得不省人事的虞秋身上, 過來心疼地看著她。

喬氏瞧了瞧親自照顧妻子的江以湛,對奶孃道:“讓我抱抱她。”

奶孃立即遞了過去:“夫人,是個好看的小姑娘。”

喬氏點頭,可惜都怨她, 孩子是早産的, 瞧著小小軟軟的一團, 明顯不如別的孩子康健。也虧得堇寧王有權有勢,還有個神醫哥哥,可以創造最好的條件,這孩子活下去是不成問題。

喬氏與風月看了會孩子,就出去了。

除江以湛一家三口,屋裡就只有兩個據說最有護理經驗的奶孃。

早在昨日待産時,江以湛的人就已在附近找來了個最有名的大夫,大夫看過孩子,覺得沒大問題,說精心注意著照顧著就好後,便在別的房間歇息著,隨時待命。

就算足月的孩子也得小心著,何況這早産的,所有人不敢有半分怠懈。

虞秋是在晌午醒來的,她醒來就看到坐在她腳下倚著床頭發呆的江以湛,他已換了身衣服,打理過自己,瞧著幹幹淨淨的。

她再轉頭,便看到躺在她身旁閉著眼睛的女兒。

見到女兒紅紅皺皺的一小團,她還無法進入當孃的角色。

江以湛抬眸看著目光落在女兒身上的她,問道:“感覺如何?”

“還可以。”她的聲音沙啞,透著無力。

江以湛再看了她一會,沒有說話,這時他們的女兒似乎被吵到了,小小的嘴巴蠕動了下,便軟軟地啼哭了起來,聲音不如別的嬰兒那般響亮。

虞秋立即問奶孃:“她怎麼了?被我們吵到了?”

奶孃道:“許是餓了。”她將孩子抱過去喂。

虞秋看了看奶孃餵奶,便又看向江以湛,朝其伸了手:“你過來。”

未想他卻起身道:“既然你沒事,我去其他房間補個覺。”言罷他轉身就走,神色不說多冷,卻也不如往常那般熱乎。

虞秋愣了愣,他是又因什麼事情在怨她?

因為她的不小心,讓孩子早産?

無論他是因為什麼如此,又無論她是做錯了什麼,但她現在是剛從鬼門關走過一遭,生過孩子的,忽然被他如此對待,便委屈得不行。

他怎麼可以這樣?

她紅著眼睛看向被奶孃抱在懷裡的女兒,初當孃的她,覺得無措得很。

好在後來風月推門進來了,風月見她似乎要哭,便快步過來握住她的手,關心地問道:“秋秋怎麼了?”

虞秋扁著嘴道:“感覺有點茫然。”

風月道:“沒事,秋秋是初當娘,慢慢就習慣了。”

虞秋點了下頭,問道:“娘呢?娘可還好?”

風月默了會,才應道:“娘被折騰了一番,身體情況不大好,我看不出來什麼,大夫也只說太虛,只能先喝點藥,待回去讓公子看看。”

虞秋又問:“那姐姐可知道這次是怎麼回事?”

風月應道:“都知道,娘與我說了,但我不知道後來是什麼情況。”

“後來……”虞秋垂眸嘆道,“後來楚惜為了救我,再被霍淩淮刺了兩劍,用當初你所使的方法,將霍淩淮撲下了山崖。”